翌日,东里婳得知高奇正去处理了梅娘子的事,好像还命她封口了,自己也没有再见梅娘子一面。
只是梅娘子的事算是了结了,但是自己的事完全没能了结。
看上去好像也了结不了。
红斑已经消退的东里婳又在野外身箭,她拉满了弓,望着远处的靶子,自己手中的箭就好像未来的坎坷,这一箭也不知射往何处。
“咻”地一声,气势汹汹的箭歪到了天边外,倒在了离靶子颇远的地上。
东里婳叹了一声。
“娘娘为何叹气?”一旁的雅妃听见了,关心问道,“莫非有何不适?”
东里婳摇了摇头,再次拉了弓,“本宫无事。”
雅妃此时却请她停了下来,东里婳不解,看向雅妃,雅妃望着她问:“娘娘为何这样拉弓?”
东里婳此时立在靶场上,两腿分开稳稳站立,左手拿弓右手拿箭,拇指上带着一个扳指勾弦,满满地拉了弓于耳后,看上去姿势很标准。雅妃却微皱了眉,因为她并不是这样教东里婳的。
东里婳这时也明白了雅妃的意思,她解释道:“陛下前儿教我的时候,让我这样拉弓,说是这样拉弓射得远些。”
雅妃心里很不高兴,就好像自己教的得意门生,被人随意指导误入歧途了,但教导的人偏偏是九五至尊,她不能抵毁,只能道:“陛下教的此法,虽射得远些,但较适合男子,娘娘还是适合妾身所教之法。”
雅妃教她的,是让她将弓弦贴面确定位置,这方法跟东里婳看过的现代弓箭很像,因此她还挺相信雅妃的教法,可是虞宗瑾却说她这样拉弓的方式不对,要她改。
东里婳这下有些左右为难,她放下了弓,“本宫虽想听你的,但是陛下说你的方式有些许不适合本宫。”
雅妃一听就怒了,“妾身所教之法,乃我乌喀罗世代相传之技,乌喀罗男女皆习箭,大穆才只有男子习箭,若说是不适合,大穆的箭术才不适合娘娘。”
雅妃虽然恼火,但她说话还是压着火气的。只是这也能让东里婳听出她话中的不悦了。
东里婳还是第一次看雅妃的真实情绪这么外露,雅妃大概本性是个高傲的人,平日时在后宫对谁也爱搭不理,却又爱争宠,对虞宗瑾是百般讨好,这段时日对自己也是谄媚。只没想到她突然敢怼起皇帝的作法了。莫非她认为成武帝是瞧不起乌喀罗的箭法?
东里婳道:“雅妃,本宫并未说你们的箭法不好。”
雅妃说完就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听东里婳这样说,她忙扯开一个笑,“妾身别无他意,只是乌喀罗的许多女子自小习箭,与男人们一同打猎,自是对女子如何射箭颇有心得。”
东里婳笑笑,“本宫相信你,这样罢,你再教教本宫你的箭法,本宫多试试,看看哪种更适合本宫。”
雅妃微怔,她注视着东里婳,心中有些莫名。通常在天子与其他人之间,所有人都是向着天子的,她也不例外,但皇后却……
“怎么了,雅妃,你不过来教本宫么?”东里婳重新抬起弓,看向雅妃。
雅妃忙应了一声,赶紧过去,走到东里婳的身后站定,细心地为她调整站姿。
二人挨得很近,微风袭来,发香扑进雅妃的鼻息,雅妃扶着东里婳的肩膀的手一顿,不由道:“娘娘的秀发好香啊。”
东里婳道:“香么?本宫抹的是刺玫露,宫廷新出的,你若喜欢,本宫让人拿给你。”
雅妃从善如流,“那就多谢娘娘了。”
虞宗瑾过来的时候,又看见东里婳与雅妃亲密相拥的场景。他的浓眉不由得就蹙了起来。在看见雅妃好似又在教皇后另一姿势,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他不让人迎驾,自己一个人走过去。专心的二人没有发现异样,虞宗瑾立在她们身后,蓦然出声,“梓童,朕不是说你这样的姿势不对
东里婳与雅妃皆是一惊,转头看见来人,二人想要行礼,虞宗瑾抬手免了她们的礼,他又直直与东里婳道:“梓童,朕不是上回教了你,弓要尽量展开,身子要正。”说着,虞宗瑾自然地接手雅妃的活,不着痕迹地代替了她的位置,悉心教东里婳射箭。
东里婳一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操作。
雅妃看见成武帝原是挺高兴的,妃子得常在帝王面前露面才有恩宠,但见他一来就与她唱对台戏,雅妃不甘心了,她暗地里磨了磨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陛下,皇后娘娘是女子,她的力气较小,用这样的射箭姿势不易拉得开。”
虞宗瑾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朕比你了解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