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红梅的带领下,秦昭阳与厉婳等人又去歪嘴巴家坐了一会,歪嘴巴的儿子才到上学的年纪,成绩一般,秦昭阳鼓励了两句。基于刘红梅的情况,秦昭阳也用了厉婳在刘娟家的一带一姐姐带弟弟说辞,看得出来歪嘴巴是有些心动的,也看得出来刘红海暗暗的激动与希翼。
临近中午,歪嘴巴假意客套,邀请他们在家吃饭。秦昭阳他们自然是婉拒了。于是歪嘴巴寻了个要到楼家湾的村民,又用拖拉机将他们拉出了楼家湾。
离开的时候,刘娟和刘红梅来送他们。
厉婳对她们笑道:“下学期去上学,一定要好好学习,学好了,我们帮助你们飞出这大山。”
刘娟与刘红梅手牵着手,红着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拖拉机开了,两个女孩子追在拖拉机后面跑了很长一段路。
回到了楼家湾,虞崇瑾开车载着大家回县里。小绵羊饿了,一上车就扒着妈妈要吃奶。厉婳赶紧喂她。
秦昭阳坐在一旁,看着正在吃奶的小绵羊半晌,突然轻轻说道:“幸亏小绵羊不是出生在这种地方。”
厉婳抬头看了她一眼。
秦昭阳回过神来,自觉有些失礼,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昭阳姐,”厉婳笑了笑,“你说得对,幸亏我们小绵羊不是出生在这里。”
小绵羊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呼哧呼哧地喝奶。
秦昭阳叹息一声,刘娟与刘红梅相携送他们的场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继而她记起刘娟脸上身上的伤,心头依然愤愤,“婳婳,刘娟都被打成那样子了,我们真的就这么放过刘民生吗?他肯定有暴力倾向,刘娟在他身边太不安全了,我们不报警吗?”
厉婳抿了抿唇,“这个落后的地方,根深蒂固的观念,乡镇派出所又会怎么处理刘民生呢?别说这里,我们好多城市,对这种家庭中的暴力,都视为‘家务事’。”她顿一顿,“其实家暴这个词本身就可笑,都暴力了,还有个屁家。就算我们找律师来施压,关刘民生几天,等他出来,刘娟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我们也不可能时时刻盯着他家。”
秦昭阳沉思片刻,不得不承认厉婳说的有道理。
“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是刘娟的不幸。他们的父母不知道怎么为人父母,我们却从某种程度而言无能为力。我觉得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帮助刘娟找到抵抗这种家庭的力量,那就是读书。让她明事理,知世界,帮助她成长,让她知道自己能够拒绝父母的无理要求,自己也有本事自立更生,就算离开了原生家庭,她也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现在要忍要哄,只要能将对刘娟的伤害降至最低,让她能够平安成年,长硬翅膀,这是最重要的事。”
虞崇瑾在前面沉默地开着车,听了厉婳的话抬头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淡淡的笑意。
秦昭阳听了,半晌才道:“所以你提出一带一的法子,是因为他们重男轻女,你这样做是拿了他们的七寸。”他们有多么视女儿如草芥,就有多么视儿子如珍宝。
厉婳道:“关于这件事,我得跟你道歉,昭阳姐,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了主张,主要是那时候我也是应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不必道歉!你做得很好,比我做得好多了!”秦昭阳打断她,“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也只是灵光一现,但是这个法子应该可行,我们回去再好好合计合计,”厉婳道,“我原本想再去其他村子看看,但又觉得太没有效率了。如果你也觉得可以,我们先回去把具体的扶持计划商量好,打印成册,再进村子里联合村委统一做宣传。”
秦昭阳打起了精神,“你说的对,我们得快点,不然又要开学了。”
“我觉得可以招两个能干的跑外勤,最好是一男一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于是二人在车上就合计起来,小绵羊早在厉婳的怀里睡着了,听着她们不停的说话声也没有被吵醒。
虞崇瑾一路默默,听着两个女人在后座商议工作。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专注的秦昭阳吓了一跳,但听出了是自己给丈夫设的专属铃声。
她猛地记起刘娟对她说的纸飞机,她的心思有些复杂地接了电话。
韦思开因为有工作上的事,也不耐烦给两个孩子当奶爸,带着他们回了家,一回家才发现妻子不在,一问,她竟然没有回家。韦思开打电话来询问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