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秦晚晚冲他嚷了一句。

韩波立刻不笑了，“您怎么来这了。”

他听说了昨天有一批物资到了，瞬间明白了：“昨天那些物资都是您捐的？这里多危险啊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秦晚晚不说话，只看着他，把韩波看的心虚不已。

“队伍里会开车的人不多。”韩波解释了一句。

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农村兵，就没人会开车的。

除了司机班。

但司机班的司机身手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长期接受训练的人灵活。

这次十个人中只有两个是司机班的，其他的都是城市兵，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也是干部。

老董立刻道：“换个人，你先下去。”

韩波闻言立刻道：“报告团长，我是自愿的。”

老董：“你妈在这呢。”

韩波看了一眼秦晚晚，又大声道：“我是我妈的儿子，其他人也都是他们妈妈的儿子，我们都一样。”

老董：“……”

秦晚晚看着这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听到老董那话是想把韩波换下来的，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能这么做。

这么做了对不起韩波身上的肩章对不起他的信仰，也对不起那九个孩子。

那些孩子也是别的妈妈的孩子。

在灾难面前，人人平等，没有谁就应该去送死。

秦晚晚深呼吸，将心头的不安跟恐惧压了下去，死死攥着韩波的手：“那妈妈就站在这看着你，你能答应妈妈平安回来吗？”

韩波看着秦晚晚，那一声他想了很多年在心里也偷偷喊了很多年的称呼脱口而出：“妈……”

秦晚晚张开手抱住他。

韩波死死的抱着秦晚晚，这一刻他觉得就算死了也没遗憾了。

秦晚晚拍着他的背：“妈妈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韩波重重的嗯了一声。

秦晚晚松开他，看到那剩下九个人看过来时候时的羡慕，那一瞬间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走到那九个战士跟前问：“我能抱抱你们吗？替你们的妈妈抱抱你们。”

站在韩波身边的战士二话不说，上前就抱住了秦晚晚。

每一个人被她抱住的时候她都叮嘱他们：“活着回来，妈妈在等你们呢，妈妈还想看到你们谈个漂亮的姑娘娶个贤惠的妻子。”

有个小战士哭了起来。

秦晚晚能做的就是给他擦干净眼泪，又抱了他一下：“孩子，一定要回来。”

结束后，十个人一一蹬车。

韩波是第一个上。

秦晚晚看着他上了车，又看到他从车里探出头很大声的喊了一声妈妈。

秦晚晚的眼睛已经模糊了，“儿子，小波，妈妈看着你，妈妈等你上来。”

韩波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就缩了回去。

车子在另一个战士的指挥下，慢慢的往那堤坝开了过去。

秦晚晚不敢跟的太近，怕韩波分心，只敢在远处站着。

韩波心情确实有些激动。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更没想到她跟别人说他是她的儿子。

是啊，从八岁把自己养到这么大，不是儿子又是什么呢。

那一声他渴望了十五年的一声妈妈终于喊了出来。

他得活着回去，回去后就能天天喊妈妈了。

前面的人还在指挥，韩波收回思绪不敢再分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的路况上。

等快到堤坝后驾驶室的车门被打开。

岸边的战士死死的拽着手里的绳子。

等下车子坠下去的瞬间他们要把韩波给拉回来。

秦晚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韩波的车门被打开。

韩波看着面前翻滚的浑水，心里也害怕。

但到了这份上你不上都不行。

还剩下最后的二十米，他要加大油门冲下去。

油箱里的油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被部队给加满了，这会儿又被抽了出来，只剩下一点点。

韩波紧紧握着方向盘，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车身是超载的，汽车的轮胎都被压的扁下去，整个车子最少有个十二吨。

车子太重，引擎发出轰鸣声，像是一只咆哮的巨兽正在对洪水怒吼。

在车子冲过堤坝前轮已经悬空的瞬间，韩波从驾驶室里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