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莉莉说到大部分很多人最终都进了那个行业做小姐，轻轻叹了口气。

“而且医院里的手术价格并不是固定的，咨询师在跟病人的聊天过程中，会试探他们的经济实力，要是经济实力强的，就定价高一点。”

“经济实力弱的，虽然便宜一些，但也会尽量将她们榨干净。除了本身的积蓄还要让她们贷款，贷到把她们的信用也全部耗光，再也贷不到钱为止。”

“我这个咨询师助理的工作，除了帮咨询师做点杂物，最主要的就是帮顾客贷贷款。”

“其实我做的一直都很不开心。很多小姑娘根本就负担不了这么高额的手术费，而我却不能说什么，只能狠着心给她们贷款。”

“这个杨晓红当初也是我带着去贷款的。其实以她的条件，根本就没必要整形。她长得已经很好看了，而且身材又那么好，颜值方面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可惜她进了一个骗子渠道，对方什么都不管，只要她做手术就行了。”

“当初我在带她去贷款的时候，她还问我，她到底需不需要整形，感觉价格有些贵了。”

“我当时很想说，你已经很好了，真的不需要整形。可是我不敢说，这是我的工作啊。而且跟她聊天，我感觉这个姑娘很单纯，要是我跟她说了不要整形，那她回去后肯定会告诉咨询师的，到时候我就完蛋了。”

“所以，我就只能说，‘你看着办吧，要自己考虑清楚’。”

“她又说做手术感觉太贵了。我说是要考虑好自己的经济实力，而且贷款的利息也不低。”

“我尽力暗示她不要做，还跟她说了带她来的渠道据说不太靠谱，没怎么听说有火起来的主播。”

“她又考虑了好久，最终放弃了贷款，回去跟咨询师、也就是付春华说手术费太贵了，她不想做了。”

“然而她这点疑虑对于付春华来说完全是小意思，三言两语就劝得她再次改变了主意，而且骗子公司的人当时还没走，也在一旁推波助澜，作各种保证。”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借口楼上的咨询师找我有事，去了楼上。结果等我忙完楼上客户的事，下来之后发现她还等在那里。”

“别的助理也不愿意帮她贷款，或许是我比较好说话吧，她就一直等着我，足足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实在没办法，加上付姐好像也看出了我的想法，还瞪了我一眼。没办法，最后只能帮她贷了。”

赵莉莉说到这儿，忍不住锤了一下桌子。

“我最后悔的就是帮她贷款贷的有些太快了，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结果回去之后，付姐见贷款贷的顺利，知道杨晓红的信用状况比较好，三言两语又劝她多做了两个项目，而且定的价也是比较高的。”

“最后，她前后一共贷了16万，都是24期的，加上利息，一共要还将近20万，每个月都要按时还8000多，逾期还要收额外的利息。我真的无法想象，她一个中专毕业的小姑娘，要怎么还这么多钱。”

“果然，恢复期结束后，她还是进了那行。”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死了。其实死了也好吧……”

赵莉莉越说越沮丧，最后直接红着眼开始掉眼泪。

“我明天，不，今天下午就辞职，不干了，再干下去，我真的要崩溃了。”

嬴复伸手拍了拍赵莉莉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前的疑惑也基本解开。

恐怕是杨晓红做完整容之后、知道自己被骗，想通了咨询师付春华的花言巧语，或者通过某种方式了解了其中的内幕，因此也记恨上了她。

如此一来，付春华的死也不算奇怪了。

只能说，说了这么多亏心话、误导了这么多人，最终有这种报应也不算太冤。

再次安慰了赵莉莉几句，见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嬴复道谢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

犹豫了一下，嬴复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教堂，而是直接回了警局。

随着对杨晓红调查的深入，嬴复已经没有了迫切想要将她抓获的欲望了。

受了这么多苦难，让她死后报复一下又能怎样。

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杨晓红都没有滥杀无辜，死的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

回到警局没多久，去安阳制衣厂调查的李晓峰和孙谦也回来了。

两人下车之后立马就急匆匆的冲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孙谦就冲着嬴复大声喊道：

“老大，我们知道杨晓红下一个目标是谁了，这次绝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