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荞说着,只就着萧靖远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方才祖母说了,要你带几个普华寺的素烧饼回来,她许久没吃了。”
萧靖远就看着她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粉嫩软糯的嘴唇衬着细腻的白瓷,说不出的好看。
他的思绪一时有些游离,只听徐氏开口道:“臭丫头,那是你二哥哥的茶……”
云荞端着茶盏的手一时就愣住了,一口茶噎在了嗓子眼,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表情甚是痛苦。
萧靖远急忙道:“无妨,我还没喝过。”
真的没喝过吗……?
云荞低头,看了看茶盏中剩下的茶,她才喝了两口,也不至于就见底了,方才一个不留心,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乌龙来。
“不碍事,我还经常喝你剩下的茶呢。”萧昊焱只笑着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徐氏眉心微拧,稍稍叹了一口气,自从萧昊焱向她坦言了萧靖远的身世,她想得就比从前多了一些。
不过转念一想,两个孩子终究是不知道的,倒是她多心了一些,想到这里,徐氏只开口道:“云姐儿再去帮你二哥哥沏一盏好茶来。”
喝过了两盏茶,萧靖远起身告辞,云荞跟着孙妈妈去自己房里换出门的衣裳,徐氏这才同萧昊焱开口道:“世子对当年的案子起了疑心,你怎么不拦着他?”
徐氏有些担忧,她今日才约了杜雪心出来,别惹出了乱子才好。
“拦他也没有用,该知道的总归要知道,他若自己能查出来,也算他的本事。”萧昊焱说着,只又同徐氏道:“我会同岳父说一声,哪些事情能让他知道,哪些不能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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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胡同的别院中,杜雪心将手中的一份朱红泥金拜帖放在了桌上,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这是前两日侯成送来的帖子,是镇国公夫人徐氏邀请她今日一同前往普华寺上香祈福的请帖。
上头的随行人员的名单,除了徐氏和她的长女,便就只有萧靖远一人了。
徐氏的心思显而易见,可她到底心中还存着疑虑,她虽然没和那孩子有过太多的正面交流,可从平常萧昊然的言语中也能猜出一二,那孩子聪明的很,小小年纪,早已经心有城府,练就出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既然是国公夫人的一片心意,夫人还是去吧。”陈妈妈见她表情为难,只开口劝慰道:“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到时候各路人马都要齐聚京城,夫人想要出门,可就更不容易了。”
杜雪心幽幽叹了一口气,心中正是两难,就听陈妈妈继续道:“那普华寺的平安符向来灵验,夫人可以求一个,让国公夫人转交给世子。”
指尖在拜帖上轻轻的摩挲着,杜雪心纠结的心终是平静下来,过了好片刻,才点了点头道:“也罢了,就当是去同国公夫人说说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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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相邀,又有云荞作陪,萧靖远没有不去的理由,喝过了两盏茶之后,他便回前院换出门的衣裳去了。
徐氏自去房中准备出门的装扮,见云荞已经在身侧等着自己,便拉着她的手道:“云姐儿一会儿见了人要懂礼数,知道吗?”
云荞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也有疑惑,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母亲怎么会请了那杜大夫一起去上香呢?
况且……不去离国公府近的慈安寺,偏要去京郊外的普华寺,那么远的路,按着继父的性子,寻常一定是不会让母亲去的。
“母亲,那个杜大夫,是很重要的人吗?”第六感让云荞觉得那位杜大夫不简单,但她也不敢多问,毕竟在大人的眼中,她不过就还是一个小孩子罢了,总不能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徐氏知道云荞早慧,只是事关萧靖远的身世,毕竟这还是一个秘密,因此只笑着道:“当然很重要,她治好了五叔的腿,是咱们镇国公府的恩人啊!”
这话听着实在没有任何问题,但云荞却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徐氏跟她说话的口气,很明显就是在哄孩子,如果她真的是只有八岁的孩子,可能这么一下就哄过去了,只可惜她不是了。
能让母亲这般哄着自己的人,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她们这里正说话,就听见门外丫鬟进来道:“夫人,门房的车预备好了,国公爷请了侯副将亲自护送夫人。”
“知道了……”徐氏略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出门都要麻烦侯成,她说着,只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低头将云荞发髻上一朵有些歪了的珍珠发簪扶了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