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卿脸上只是带着笑意，眼底都是不相信。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扶卿缓缓开口。

顾鸢眨了眨眼，没听懂扶卿的话。

“如今后宫无人，陛下也到了纳新人的年纪了。”扶卿缓缓开口。

顾鸢愣住，“纳新人？”

小女帝那乖软的嗓音带了些疑惑。

扶卿微微颔首。

小女帝原本脸上的乖软缓缓消失，光亮也在瞬间消失。

兔叽：“上神好样的！”

顾鸢和先帝不太像，应该说顾鸢和顾家一族长得都不太像。

反倒是跟母亲更像。

尤其是那一双眼眸，亮晶晶的时候简直软到了人的心里。

但当她眼底失去光芒时，又让人觉得心中莫名像是被一只大掌死死地捂住，有些沉闷。

扶卿抿了抿唇。

“本帝不吃了，罚抄的戒规会让人交给爱卿。”

顾鸢起身，抿着唇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常服，打开房门迳直离开。

嗓音沉闷，砸落在扶卿的耳朵里。

在回头，那小女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自从那日说了纳新人的事情之后，顾鸢就没有再到摄政王府去。

反倒是每日就窝在皇宫里，偶尔把程安喊来寝宫，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天下朝之后，顾鸢又把程安喊到了寝宫里。

两人坐在椅子上，啃着鸡腿，嘀嘀咕咕。

宫女都被屏退。

程安看着顾鸢说道：“陛下，这两天我都遇到了凤九舞，她好像认出我了，又好像没有。”

“要不，我还是离开皇宫吧！不能连累陛下。”程安脸上闪现担忧。

为了防止下毒之事，宫里太监等等都会限制顾鸢的食量。

所以程安每天都会以来见女帝的名义，给顾鸢带她最喜欢的鸡腿。

“没事。”顾鸢摇了摇头。

兔叽说了，要知恩图报。

吃了程安好几天鸡腿，得保护他的。

“就算她怀疑，只要你把吊坠戴好，待在宫里不要离开，她不敢动手。”顾鸢啃着鸡腿，嗓音有些含糊。

程安点了点头，又说道：“我看殷怀桑每天都来找陛下，陛下不见见他吗？”

直接喊名字，是顾鸢授意的。

“不见。”顾鸢啃着鸡腿，头也不抬。

一个智障有什么好见的。

程安不懂，但还是跟着顾鸢吧唧吧唧啃鸡腿。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啃鸡腿，都能待一天。

程安还笑着说，自己和顾鸢是啃鸡腿之交。

程安跟顾鸢吃饱喝足了，才笑眯眯地从女帝寝宫离开。

正走在宫道上，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道颀长的黑影，把程安吓了一跳。

在看清来人之后，程安立即行礼，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拜见王爷。”

扶卿看着面前的少年，眉清目秀，笑得也算是灿烂阳光。

是小姑娘一看就会喜欢的类型。

扶卿抿了抿唇瓣，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指节僵直蜷缩。

“与陛下有这么多事情谈？”

扶卿自以为嗓音淡淡，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事实上，落在程安耳朵里，却让他微微一怔。

怎么感觉……有点酸酸的？

“陛下活泼可爱，属下一时忘了时间。”

程安想到众人对摄政王的评价，便忽略了刚才的异样，以为他是想要找机会责备顾鸢，便立马开口维护。

将所有责任揽在身上。

“你倒是维护她。”

扶卿嗓音愈加森冷。

眼中流光飞转，锐利可怖的目光一下落在程安身上。

程安没说话，只是依旧低着头。

“想做皇夫吗？”

扶卿缓缓开口，心脏那股异样的沉闷更加强烈。

他努力忽视，用作平静的嗓音开口。

“啊？”

程安一怔。

他把陛下当做姐姐的，什么皇夫？

然而，他的怔愣落在扶卿眼里，就变成了因为太过惊喜而难以置信。

扶卿指甲嵌入掌心。

看了程安一眼，便转身甩袖离去。

留下程安一脸懵圈。

直到第二天，等着顾鸢下了朝，程安就小跑着去找顾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