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顾鸢没有看到顾母。

平日里这个时间，顾母都笑吟吟地做好了早餐，看着顾鸢吃饱了，才让她去报社。

今天没见到她，但早餐还是准备好了。

今日的早餐比往日的要丰盛一些。

一碗稀粥，一个大白馒头。

还冒着热气。

吃过早餐，走出门，顾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边，一身西服的季妄和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格格不入。

地面有些脏，他微微蹙眉，有些难以忍受的模样。

看到顾鸢走出来，他脸上所有情绪全都转换成了肉眼可见的柔和。

快步走过去，极为自然地唤她，“鸢宝，我送你去报社。”

顾鸢：“……”

“不去报社，我去上学。”

被季妄拉着上了停在路口的车，顾鸢该庆幸四周没什么熟人，顾母也没有向往日那样送她出门。

不然先是昨天自己的那番话，再是今日的一个男人，这个传统的女人，估计会直接被气死。

司机看着自家少爷拉着一个小姑娘上了车，并熟稔地报出学校的名字，愣了一下，才是踩了油门往学校的方向去。

顾鸢在想着如何能接触到这个时候的红色，低垂着眸子，安静地坐着。

季妄起初也是在安静地看书，只是看了没几秒，视线便落在了顾鸢的身上。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腻歪的，让好奇的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往后看的司机，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但是，这小姑娘看着未免也太小了一些。

季妄的视线实在太过炽热，让顾鸢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缓缓偏头看过去，眨了眨眼。

她脸上的伤口还是被医用纱布和医用胶带贴着，事实上已经好了，只是太快好了会显得有点诡异，才这么一直贴着没动。

可只是对上顾鸢的眼睛，季妄的耳朵还是红了一片。

他不是那种善于通过表情表达自己的人，他抿了抿唇，便是有些仓皇地移开视线。

看着手里的书，看似认真，事实上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他主动去牵顾鸢，或是他主动去做一些亲昵的举动时，季妄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害羞。

可顾鸢只是主动去看一眼他，他的耳朵都跟被火烧似的。

“《制空论》？”顾鸢看向他手里的书籍，看了几行，便开口说道。

“你看过？”季妄手里的书是洋文的，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顾鸢只看了几眼，便把书名说出来了。

“在学校看到过。”顾鸢点了点头，“航空武器具有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力，因此空中战场将变成战争的主战场。”

季妄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眼底的光芒愈加明亮。

“没错，根据国内外的情况来看，夺取和保证制空权是取得胜利的先决条件。因此，拥有一支独立且强大的空军，极为重要。”季妄缓缓开口，声音清澈如山涧清泉。

他一直看着顾鸢，眼底的亮色让人无法忽视。

“你知道那个组织吗？”

顾鸢对上他的视线，眉眼含笑，嗓音温软。

司机完全不知道不知道后座的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就跟打哑谜似的。

听到顾鸢的话，季妄微微一顿，须臾，开口：“知道。”

“我打算加入他们。”顾鸢甚至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打算。

“到今天，他们的势力才发展了两年，武器不足，人才不足，理论与实践经验少之又少，要想和如今的政权抗衡，无异于天方夜谭。”季妄身体微微靠近顾鸢，轻声说道。

说话时，他的呼吸落在顾鸢的脸颊上，轻轻扫过，带着热意。

顾鸢微微偏头，脸颊从他的唇瓣划过，愣了一下，拉开了些许距离，才说道：“能把天方夜谭变成现实，很有意义。”

也不知道是因为顾鸢的话，还是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季妄的耳朵更红，心跳也更加迅速。

“好。”季妄缓缓开口，“我认识几个人。”

顾鸢一愣，资料上可没有写这些。

也是，作为一个小反派，甚至连坏事儿都没做过，只是因为和位面之子抗衡，便被定义为位面反派的人，估计还有更多是资料上没写的。

所以资料里说季妄后期要加入组织，其实应该是彻底放弃家业，全心全意为革命事业奋斗。

“我会给他们发个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