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中规中矩。

从第二句开始，莫名就跑偏了。

而且，是越来越偏，就连陆止念都阻止不了那种。

钢琴声戛然而止，陆止念抬头看向站在身边，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

钢琴声停下来的时候，其他练习生就有些慌了。

谁不知道陆影帝不管对什么事情要求都很高？

刘可言她们几个张了张嘴，想帮顾鸢说两句话，但是脑海里都是她刚才唱的那几句，一时之间，都有些哭笑不得。

“其他同学继续练习，顾鸢跟我到旁边的练习室。”陆止念起身，缓缓说道。

顾鸢脑袋耷拉得更低了，整个人蔫哒哒的。

陆止念已经朝着外头走了。

顾鸢走到万媛媛身边的时候，万媛媛拍了拍她的肩膀，“陆老师的私教课，好好珍惜！”

顾鸢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跟陆止念的步伐。

训练楼空教室很多，还有很多是小教室，可以让人单独训练的。

找了一间配有钢琴的教室，摄影老师等也跟着进去。

“过来。”陆止念看向小姑娘。

顾鸢拿着ipad走过去。

“唱好一遍，就给你一颗糖。”陆止念从外套掏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掌心。

顾鸢眼睛微微一亮。

在营里，每天吃的都是低卡控制体重的食物，就连面包都是全麦的。

也只有酸奶是能顾鸢喜欢的。

“嗯？”陆止念抬睫看她。

“好的，陆老师，我会加油的。”顾鸢立马笑起来，刚刚那蔫巴巴的状态一扫而空。

陆止念微微颔首，开始继续教顾鸢唱歌。

顾鸢对唱歌真的是一窍不通，五音不全，跑调也能跑到外太空。

唱了几十遍，最后，连陆止念都直接被她带偏了。

陆止念停下弹琴动作，修长的手指和黑白琴键相宜，眼底好似有些茫然。

看着陆止念，顾鸢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笨了。

可唱歌这种东西没办法用数学模型精确归纳，她完全找不到规律。

小姑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陆止念：“……”

顾鸢：“……”

陆止念幽幽看了顾鸢一眼，默默将大白兔奶糖给拿了回来，揣进兜里。

“陆老师。”见陆止念没有回答，顾鸢又连续唤了几声，“陆老师，陆老师，陆老师。”

“嗯。”被她叫得耳朵都是嗡嗡的，陆止念才应了一声。

“奶糖不是给我的吗？”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嗓音里，有显而易见的委屈和茫然。

“我之前是这么说的？”陆止念的嗓音似有些无奈。

小姑娘理直气壮开口，“不是吗？”

“我说，你唱好一遍，我就给你一颗。且不说一遍，你唱好一句了吗？”陆止念眼神沉沉地看着她，眼底还能看出来些许无奈。

“第一句就唱的挺好啊。”顾鸢有些心虚，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摄影老师们，“老师，你们觉得我第一句唱得好吗？”

说完，还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顶着一张甜妹脸，做这样的动作，简直是有些犯规。

摄影讷讷点了点头，然后就对上了陆止念沉沉的视线，又蓦地闭上了嘴。

惹不起。

顾鸢像是立马有了底气，朝着陆止念伸手，“陆老师，糖。”

陆止念缓缓将奶糖取出来，却不是给她，而是当着小姑娘的面，缓缓剥开糖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顾鸢：“……”

瞪大了眼睛。

但转念一想，陆止念身上不可能只有一颗糖，于是，就眼巴巴盯着他。

“没了。”陆止念开口。

顾鸢：“可是明明有十几颗的。”

小娇气包的嗓音很软，带着委屈，让陆止念想到那只下雨天在他家躲雨的小奶猫，冲他叫的时候，也是轻轻又委委屈屈的。

“最后一颗了。”陆止念缓缓出声。

顾鸢差点没哭出声。

因为之前陆止念每次见自己都会给自己一颗奶糖，她还天真以为他只是替自己保存。

可是现在，他说吃完了！

吃！完！了！

“骗子。”顾鸢控诉道，也顾不上镜头正拍着了。

看着小姑娘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陆止念看她半天，见她到底是没哭，只是眼尾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