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请问是怎么做到笑得一脸温柔地说丑的？

叹了口气，小姑娘垂下脑袋，让裴莲看不清她的表情。

看着她耷拉着脑袋，有些因为他的话而委屈又可怜巴巴的模样，裴莲忍不住笑出声来，低低的笑，笑得顾鸢有些耳根发麻。

头皮也发麻。

大晚上这样低低的笑声，怪诡异的。

顾鸢抬头，盯着他瞧，总感觉这人有点儿怪。

但想起来裴莲的资料，又觉得怪才正常。

对视看了一会儿，裴莲先站了起来。

小姑娘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看着倒是乖巧。

裴莲走一步，她便也跟着走一步。

她的手实在是连捏住裴莲衣角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只能这么跟在他身后。

等走了两个时辰，裴莲的药效倒是也彻底发挥了作用。

小姑娘的肩膀已经不疼了，也能用些力，所以这会儿就下意识伸手去捏住裴莲的衣角。

裴莲回头看了一眼，“你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小姑娘复制粘贴般问他。

裴莲笑的时候，顾鸢也是笑眯眯的，眨巴眨巴眼睛。

“杀妖，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裴莲话里带笑。

小姑娘立马点了点头，“我最喜欢看杀……？”

裴莲凑到顾鸢耳边，轻声开口，吐息温热，“我最喜欢杀猫妖、狐妖以及……兔妖了。”

说完，便又是低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

小姑娘抿了抿唇，然后点了点脑袋，松了口气般说道：“幸好我是人。”

“是啊，幸好你是人。”裴莲附和地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里杀妖？”顾鸢没管他语气里压着的怪异，轻声询问。

“玉漱城。”裴莲柔声回答，“你要看杀妖吗？”

“……好。”顾鸢点了点头。

顾鸢的回答，显然让裴莲的心情好了一些。

于是，裴莲就带着一直坚称自己是人的小兔妖从林子往玉漱城去。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顾鸢有些茫然地看着地上的两具狐狸尸体。

然后抬头看了看依旧笑得温和的裴莲，眨了眨眼。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一开始小姑娘只是跟着裴莲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不太对劲儿。

但裴莲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小姑娘就继续跟着。

然后就收到了兔叽的多次提醒“走错了”。

等到小姑娘开口提醒裴莲的时候，裴莲说他知道路。

于是，他们就这样走了三天。

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这就是叽叽说的“亿点点”路痴嘛？

裴莲抿了抿唇，温和的眉眼难得带上了些困惑。

这会儿天黑蒙蒙，狐妖的尸体散发出一股怪异难闻的气味，小姑娘皱了皱小鼻子，伸手抓住裴莲的手指。

裴莲的手很冷，冷冰冰的。

要不是因为兔叽确定对方是个活人，估计小姑娘都会以为自己牵着的是一具尸体。

兔叽：“……”

怎么上神和这个位面的大人在一块儿，画风变得这么奇怪？

什么都能跟尸体扯上关系！

小姑娘手指的温度要比裴莲的高一些，在触碰的时候，好像连裴莲的手指都变得暖和了一些。

“你跟我走吧。”顾鸢叹了口气，拉着裴莲按照兔叽的指示走。

裴莲只顿了一下，在感觉到一股拉力后，便顺从地跟着小姑娘往前。

方向和他们刚才走的，完全相反。

这一次，他们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便走出了林子，找到了通往城门的官道。

“原来是这边。”

裴莲笑着说道，“我刚才也没有走错，怎么会走不出去？”

说话时，裴莲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另外一只没有被牵住的手缓缓摸上了剑柄。

兔叽：“上神，他怀疑是你使了障眼法，现在……估计是动了杀心？”

顾鸢：“？”

眼睛睁大了一些，小姑娘抬手就压住了他摸着剑柄的手。

“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听到这句话，裴莲静默了须臾，脸上的笑容更深。

他不怕死，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刚要说话，顾鸢就松开了牵着他手指的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