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莲那双眸子盯着，小姑娘立马闭上了嘴巴，收敛了笑声。

“痒。”

被盯得久了，小姑娘眼睫轻颤，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听到她撒娇一般的嗓音，裴莲只感觉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一些，好似要无限地缩近两人的关系才能够舒缓。

不至于让心脏都从胸腔跳出。

“嗯。”裴莲轻轻应了一句。

他的语气和往日如常，但顾鸢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了。

小姑娘愈加紧张了。

手指被扣得更紧。

另一只手缓缓松开，触在小姑娘的腰带上。

裴莲的动作有些生涩笨拙。

一片裙角悄悄从床边垂下。

油烛发出几不可察的啪嗒啪嗒声。

墙上，两道烛影摇曳。

最终烛光似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微风吹动，分离又重合。

裴莲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生疏。

毕竟她之前学的全都是理论知识。

理论是实践的基础。

窗外的银辉透过小小的窗户罅隙和薄薄的窗纸洒进来，投在床边，好似将银河洒落。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像是被按下了0.5倍速。

此刻，即便是现在脑子运转得很慢的小姑娘，也到底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儿。

裴莲一直磨磨蹭蹭。

半晌都不见有下一步动作。

以为他是不会。

本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小姑娘，心中莫名有些窃喜。

但是下一刻……

她手指不自觉用了些力。

但自己的手背也跟着疼痛起来。

顾鸢睫羽轻轻颤动，都要被自己给坑哭了。

最终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与此同时，裴莲的表情也微微发生了变化。

若是不注意看，估计都看不出来。

痛觉共享！

小姑娘想到了这一点。

内心无比期待他也疼得不行！

但是，裴莲一向很能忍耐的。

顾鸢期待的场景到底是没有发生。

裴莲那潜藏在心底的爱意，在此刻，得到了表达。

他一直觉得爱和喜欢，都是再恶心不过的东西。

毕竟他从小到大，便是感受着父母之间的“爱”长大的。

他以为那是正确的、正常的情感。

但当喜爱的情感因为顾鸢而起的时候。

裴莲就明白过来。

恶心的不是情感。

而是人。

裴莲知道，此刻，他所有的情绪不再是因为这世界而生，而是因为顾鸢而生。

他们的距离拉得越近。

裴莲的心跳便越是如战鼓擂擂。

几乎要将耳膜震裂。

……

“鸢宝。”

他的嗓音低哑。

“嗯？”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嗓音轻轻响起。

“再来一次，好么？”

“……”

夜空中，云朵缓缓飘到月亮四周，与银辉相融，漾出好看的波纹。

……

微光划破天际。

不知道什么时候，枝头压了一层淡淡的霜。

小姑娘趴在床上睡着，饶是床头立着躲避寒霜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都没能吵醒睡得香甜的顾鸢。

裴莲挡在床边，因为小姑娘趴着睡，占据了大半张床，他只能侧着身子，睡在床边。

好似随时有掉下床去的风险。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手指顺着脸颊缓缓移到她的唇瓣。

随后他凑过去，发丝垂落，遮住了大半张面颊。

却不难看出，裴莲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一触即分。

他能感受到书里说的，欢愉与满足。

这是之前裴莲少有的情绪。

但让裴莲有些意外的是，在一瞬间后，他再感受不到和她一样的痛苦了。

他缓缓起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在桌上放了一封书信，便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宅院。

裴莲脸上带着笑意，温和似春风。

虽然一夜之间变得寒冷了起来，但裴莲身上的衣裳依旧单薄。

四周人看了都有些疑惑这公子是不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