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迟穗靠在程鸽的身上,只觉得背脊柱被竹竿打到的那一快火辣辣的疼。
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
她是个不耐痛的人,一点点痛就忍不住想哭。
可医生说过,母亲的情绪都会对孩子产生影响。
她不能哭。
她要坚强一点。
迟穗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鸽子,你能扶我去医院吗?”
可再怎么忍,也无法压制肌体反应。
迟穗眼尾红通通的,里面盈满泪水,额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汗珠。
被季元初养的粉粉嫩嫩的脸蛋也
程鸽慌的声音都在颤动。
她紧紧扶着迟穗,“好,穗穗你忍一会,医院很近,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嗯。”
田文娟看到这一幕,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呆愣在原地,手抬到一半,又不知所措地垂了下去,“我,我不是有意的。”
她声音艰涩,在慌张的同时,心里有有些微妙的期盼。
如果孩子没了......
或许是一件好事。
到了现在,她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她就是放不下郭建业。
听别人说过,月份大了出事,以后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怀上。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
郭建业会不会跟她离婚,再重新跟自己在一起?
程鸽紧紧扶着迟穗,红着眼,狠狠瞪了田文娟一眼,咬牙切齿道:“让开!”
这女孩年纪轻轻,眼神却说不出的凌厉通透。
能够一眼望到人的欲 . 望深处。
田文娟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我......”
“穗穗!”
季元初跑过来,看到被程鸽扶着的迟穗,瞳孔猛地放大。
“我来。”
他两步跑到迟穗面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穗穗哪里不舒服,不怕,我们现在去医院。”
他声音一如既然地温和,声线却在颤抖。
原本紧绷着的弦,在看到季元初的那一刻,终于得以放松。
迟穗将脸贴在他怀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害怕地像小兽一样呜咽:“季大哥,我背疼,肚子也疼呜呜。”
“不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季元初紧紧抱着她,手臂上肌肉偾张青筋暴起。
郭建业刚要进屋,季元初就抱着迟穗大步从院子里冲了出来。
“元初?”
田文娟看到迟穗被另一个身形高大亚于郭建业、却完全陌生的男人抱走。
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是那么亲密。
她手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难道......
这时,郭建业也终于看到了她。
他怔愣片刻,“你怎么来了?”
田文娟咬了咬嘴唇,“我......今天是你生日,我就想来看看你。”
郭奶奶穿好鞋子,瞪了郭建业一眼,“还愣着干嘛,穗穗都被这个女人给害成那样了,你还在这里跟她说话!”
“什么?”
田文娟慌了神,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是......”
“恶心!”
程鸽“呸”了一声,也小跑着追了过去。
一向众星拱月、骄傲的田文娟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建业......”她抬眼看向郭建业,眼里带着期盼。
郭建业皱了皱眉,“我先去医院。”
他妈肯定不会瞎说。
既然田文娟是来找自己的,那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郭建业沉了沉脸,“先去医院再说。”
医院里。
“医生!”
季元初抱着迟穗快步走进医院,护士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孕妇后,连忙迎了上来。
“病人怎么了?”
“她被东西砸到了后背,后背疼,肚子也疼。”
护士一听,立马正色道:“这边。”
“胡医生,这边有病人,是孕妇,六个月大,后背被重物砸到了,肚子有明显疼痛感。”
一路快步走到诊室,将迟穗轻轻放在病床上。
给她安全感的怀抱突然消失,迟穗睁开眼,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慌张。
季元初握住她的手,胸口又酸又涩,“我在这,穗穗不怕。”
迟穗瘪着嘴,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