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子那对夫妻都在病房里住了快一周了。
虽然她男人平时不怎么说话。
但他声音低沉,跟沙子碾过似的,很有辨识力。
病房里的其他人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聪子的声音了。
老太太们第一个冲到窗子边。
往下一看,就看到聪子将红子抱怀里,红子身下流了一大滩血。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这一场景看着也特别瘆人。
“这是摔了?”
“肯定啊,你看旁边那楼梯,那么窄,还有青苔,天又黑,不摔倒才怪喽。”
“哎哟,真是造孽啊,这都快生了摔这么一跤,要么孩子保不住要么大人保不住。”
“再严重点,说不定两个人都保不住。”
“哎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吃穗听到其他人的对话,心里陡然漏了一拍。
她被季元初抱在怀里,手指紧紧拽着季元初的衣服,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害怕:
“季大哥,隔壁床的人出事了吗?”
季元初拍了拍她的背,“还不知道,穗穗不怕,我们散步的时候没去下面花园那。”
医院后面有一个小花园。
花园里还有长椅,很多病人喜欢过去散步晒太阳。
但是下午来的时候季元初看到那花园里很多青苔,特别阶梯处,又窄又陡。
就算不滑倒、也容易踩空。
所以迟穗吃完饭遛弯的时候,他们就在医院里转了转,都没出去。
“大人保不住了。”
“孩子也悬喽。”
“说不定两个都没了,这聪子可真惨,老婆孩子都没了。”
那些人说的话不停地在迟穗脑海里转来转去。
她心跳越来越快。
孩子也像察觉到了母亲不安的情绪,也动了起来。
“不怕,穗穗别怕,不会出事的。”
“嗯!”
“我每天吃的很好,每天都会运动,身体也很棒,也不会吓跑,肯定不会出事的。”
迟穗又像是在安慰季元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还是害怕的紧。
“让一让,让一让!”
外边护士着急的声音传来,迟穗眼睛瞪得更圆了。
“我要疼死了,聪子,你去把我妈叫来,快去啊。”
“好,我现在去!”
聪子刚要走,医生连忙把他拉住,“这里就你一个家属,你怎么能走呢?!”
“啊?”
聪子一脸为难得看着躺在病床上满身是血的女人。
红子额头上浸满了汗,“不行,去叫我妈。”
“准妈妈别说话了,留着力气!”
红子手拽着床单,喘着粗气,“聪子,要是我有事,保孩子!”
一直沉默的男人愣了一秒,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随后,摇了摇头,“不行,医生,保大人!”
“你!”
红子仰头看着他。
明明痛的要死,嘴角却不知为何就是自己想往上扬。
她心想,这个男人还要的。
以后自己对他好点吧。。
下一秒,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她直接痛晕了过去。
好像过了很久。
吵闹的走廊突然安静了下来。
季元初慢慢松开捂着迟穗耳朵的手。
迟穗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问:“她会没事的,对吧,季大哥。”
季元初轻轻拍着迟穗的背,缓缓点头,“嗯,穗穗睡吧。”
他白天的时候听到那女人说过,晚上她妈会过来换她男人。
不管能不能顺利生产,晚上都会很吵。
“好。”
迟穗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
结果闭上眼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
“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我女儿住进来的时候都好好的,我才半天没来,现在你告诉我我女儿没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恶毒医生!”
“妈,您想开点!”
“你给我滚!谁允许你们把我女儿肚子弄开的,陈聪是你吗,你这个白眼狼狗东西!”
“家属您冷静点,是您女儿主动说的。”
“什么?”
陈红的母亲听完这话,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可能呢,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