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郭奶奶和郭建业一起过来在季元初这边吃的饭。
郭奶奶都没怎么吃,一直将安安和稳稳抱在怀里,喂他们吃鸡蛋羹。
傻乎乎的安安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跟郭奶奶分开了,每吃一口鸡蛋羹都要朝郭奶奶甜甜一笑。
稳稳虽然沉闷,但是比安安要敏感的多。
在郭奶奶帮他擦拭嘴角时,稳稳突然伸手握住郭奶奶的手,瞪着大眼,慢吞吞却清晰地说:“奶,走。”
这两天大家一直在他们耳边说走、离开之类的话。
虽然小孩子并不一定能猜的很具体很准确,但也能感受到郭奶奶的悲伤。
稳稳突然冒出这句话,饭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除了桌子下还在啃骨头的花花外。
郭奶奶的反应最为激烈。
老人家眼睛都红了,慈爱地摸了摸稳稳脑袋上柔顺的头发,“嗯,稳稳今天要去京市了了,记得回来看太奶奶啊。”
稳稳摇摇头,用力抓着郭奶奶的手,“走!”
这下大家都懂了、
稳稳是叫郭奶奶一起走呀。
郭奶奶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太奶奶不能一起走啊,以后太奶奶有机会,带着黑子一起去看你们好不好?”
迟穗也摸了摸稳稳的脸,安抚他:“稳稳,郭奶奶要吃饭饭,先把手松开好不好?”
稳稳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郭奶奶,才慢松开自己的手。
曾怀民心中感慨万分。
稳稳真的很聪慧,跟他外公一样。
要是秦伯伯和秦雅还在的话,多好啊。
迟穗要去上大学的事情早就在巷子里传开了。
这天大家知道他们要去去京市,都冒出脑袋来看。
京市啊。
天子脚下。
一晃一年多过去了。
想到迟穗和季元初他们刚搬来时,大家还多都背地里议论他们,瞧不起他们是农村来的。
特别是陈娜和刘保。
这巷子里最初跟迟穗和季元初打交道的本来是他们。
结果就因为陈娜那该死的胜负欲,非要把迟穗踩一脚。
现在人家儿女双全,还要去京市上学。
听说最近还认了一门很厉害的亲戚。
以后啊。
恐怕就是他们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县城人可以比拟的了。
刘保看着陈娜在家里焦虑地走来走去,讥讽道:“当初让你跟人把关系搞好点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以貌取人不要逞口舌之快,他们新认的那门亲戚不知道多厉害,好在人家不跟你计较。”
陈娜不耐烦道:“这话你这几天都说了多少遍了,不就是看人家攀了门厉害的亲戚吗。”
“我懒得跟你说!”
老吴媳妇跟迟穗关系最好。
她今天不上班,抱着自己闺女出来送他们,“穗穗,以后还回来的吧。”
迟穗笑着点头,“回来。”
季元初的母亲葬在这边,而且她闭眼前也跟季儒林说过,比起让她快乐过、也悲伤和绝望过的京市。
她更喜欢平和美丽的大河村。
不说一年回来几次,但一年一次肯定要的。
“那就好,路上注意安全啊。”
老吴媳妇在这个巷子里住了这么多年,相处最舒服的反而是搬来一年不到的迟穗。
本来还想着,迟穗跟她男人那么厉害,生出来的儿子也不差,后面说不定可以结个娃娃亲呢。
结果现在人家要搬走了。
老吴媳妇颠了颠自己女儿,妈也想给你找个厉害的男人,奈何妈没用、考不上大学啊。
郭奶奶怕自己在火车站哭出来,把迟穗他们送到巷子口就带着黑子回家了。
郭建业找别人借了一辆吉普车,开车把他们送到市里去坐火车。
开了近四个小时的车,才到市火车站。
这时候的火车站候车室很简陋,四周的门窗都关不紧。
冬天冷的要命,夏天闷的要命。
原本想去国营饭店等一会,但是他们东西太多了,搬来搬去不方便,干脆就在候车室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位置。
郭建业跑出去问了下工作人员,迟穗他们的列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来。
曾怀民微微颔首,“小郭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