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转大巴,从大巴转班车,又从班车转拖拉机。
越到后面,时弘业脸绷的越紧。
当年自己跟瑶瑶因为太匆忙,都没注意过这边的环境。
现在再看,越发后悔和自责。
“爸。”
迟穗轻声唤他,“您别看现在这边到处都光秃秃的,但是春天和秋天的时候可美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山上还有没有野兔啥的出来觅食,运气好的话,还能捉到一两只野味,肉可香了,特别是跟后山的野菇子一起炖,特别鲜。”
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震到时弘业耳朵都要耳鸣了。
屁股更是被挺的生疼。
而且还不是单纯的疼。
是那种又麻又疼,天气一冷,更是难受的紧。
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迟穗轻柔的声音就像一阵和煦温暖的春风,飘进了每个人的心间。
时弘业知道穗穗说这话是在宽慰自己。
他牵动唇角,“嗯,好。”
累到已经在迟穗怀里瘫着的安安突然说:“妈妈,好想花花和旺旺呀。”
这次在大河村就待两天,迟穗他们就没带花花回来。
临走前托服装店的一个婶子每天都去家里帮忙喂一下花花黑子和花花两个月大的小儿子旺旺。
季元初提前烤了些肉脯和大骨头,只要每天往院子里扔一包就可以了。
现在都过了一天了,也不知道花花他们怎么样了。
迟穗叹了口气,“妈妈也想花花他们,咱们后天回去就可以看到花花旺旺还有黑子了。”
小孩子的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
刚出门的时候开心的都不需要大人抱。
现在坐了这么久的车,都已经开始想回家了。
季元初瞧见迟穗他们脸上的疲惫,说:“明年不回来了,以后就我自己回来,你跟孩子过两年回来一次就行了。”
走之前,季元初跟刘婶子留了些东西,刘婶清明踏青的时候也会帮季元初打扫一下他母亲那。
去年他们回来的时候,刘婶就说今年她三十的时候帮忙带个蜡烛就行了。
带着两个孩子来回折腾,对孩子也不好。
这火车上多少人啊,万一不注意孩子拍花子拐走了咋办?
今年季元初本来就打算让迟穗他们在家里等自己,他跟季儒林一起回来就行。
但是迟穗还是坚持要回来。
季元初的母亲就季元初这一个孩子,今年安安稳稳很会说话了,迟穗想带他们回来看看自己奶奶。
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对生死也比旁人更多了一分敬畏之心。
“明年再说吧。”
......
郭奶奶前两天就去把季元初他们家给打扫的干干净净,还给他们挑了水,囤了菜。
队里人都知道迟穗他们今天回来,大家串门的时候都把耳朵支着在呢,想知道京市是不是真的像迟宝珠和周凯说的那么好。
迟宝珠他们年前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都穿着新衣服,大包小包的,颇有衣锦还乡的意思。
就是这两口之间吧,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特别是周凯,不知道是哪里,但就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还是问迟穗他们怎么去京市发财比较好。
拖拉机轰鸣的声音由远变近。
大家伙对视一眼,纷纷走出屋。
“那是不是穗穗丫头和元初小子?”
“肯定啊,前面开拖拉机的不是建业么?”
“哎呦,还真是他们!”
迟穗抱着熟睡的安安坐在拖拉机上,看到站在一旁的刘婶,连忙腾出手冲她打招呼。
迟穗他们没有像迟宝珠和周凯那样把头发抹的油光滑亮、用鼻孔看人,还特意朝自己打招呼。
刘婶骄傲的哟,腰板都挺直了,扯着嗓子喊:“穗穗丫头,明天来我这吃饭啊!”
迟穗笑眯眯地点点,“我们先回去,晚点过来找您说话。”
他们平时在京市,家里房子啊什么的,都是刘婶帮忙看着在。
清明节刘婶更是帮他们不少忙。
虽然说这是顺带的事情,可人家时时刻刻把你的事情放在心里,那就不是一般的情意了。
“到了。”
听到妈妈的话,安安迷迷瞪瞪地从迟穗怀里坐起来,茫然的看着面前破破的土房子,“妈妈,这是爸爸小时候住的家吗,好破呀,爸爸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