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桑晚被萧惊世突然的一句话问住了。
她愣了一会儿淡淡的回道:“我早就到了议亲的年岁,有孩子也正常。”
“可若是旁人问起孩子的父亲,你要怎么说?”萧惊世又问道。
“死了。”
陶桑晚干脆利落的回答。
“反正我从来也没有打算让孩子认他,从生到养都是我自己,他不就跟死了一样嘛。”
虽然这话从孩子嘴里说出来她觉得好笑,但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这个父亲有和没有是一样的,就等于是死了。
萧惊世惊讶的望着她:“你这话可以和别人说,可他能信吗?孩子的长相都能看的出来。”
三个孩子多多少少都有澜枭凛的影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
然而陶桑晚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这世上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还都得和他扯上关系吗?”
“如此说倒也对,总之,你想好就是,你回去了,这清净的日子就到头了。”
萧惊世明白陶桑晚回去后意味着什么。
陶桑晚笑了笑:“迟早要面对的,总不能一直躲着。”
她倒是想永远清净,可现实不允许。
她的家里人都还在大夏,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匈奴。
见她想的明白萧惊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只要站在陶桑晚身后护着她,给她留好退路就是了。
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
萧惊世那是恨不得把王宫里有的都给孩子们和陶桑晚搬上,陶桑晚看着那满满十几马车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你这是做什么?这风风火火的把我送回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这几年躲在你这里吗?”
“我自然没有这么傻,这东西我清点好,待过些日子再送过去,只有那辆车给你哥哥的贺礼带上。”
萧惊世在陶桑晚面前早已经收起了从前那不可一世的神色,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
“其实也不用,家里也不会缺了我们什么,再说了,往后孩子大了,若是想来我们还能来。”
她如今也没什么牵绊了,想去哪里也不用顾忌太多。
“话是这样说,可这是我的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萧惊世见陶桑晚还想说什么赶忙推着她上马车,张罗着出发。
望着沿途的风景陶桑晚有些恍惚。
想自己当年来的时候身子虚弱的紧,还一路上防着这里防着那里,而现在……
她看向了三个已经熟睡的孩子心满意足。
所有的危机都已经过去了,她的孩子也好好的长大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一连数日走走停停。
三个孩子虽然乖巧,可这长途颠簸大人都受不了,更别提孩子了。
“娘亲,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外公家啊。”
今安仰起头问陶桑晚。
“怎么,今安是累了吗?”陶桑晚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不累,只是外公家为什么这么远啊?”
孩子小,她不懂什么国界之分,从前在匈奴也只是带着她们在就近的地方玩,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她有些不习惯。
“因为外公的家不在王上舅舅的国家,是在另一个国家的,所以要更远一些。”陶桑晚耐心解释。
今安似懂非懂的点头,一旁的禹舒忽然也抬起了头。
“娘亲,大夏有很多好看的景色吗?青山绿水的?”
陶桑晚想了想点了点头:“是的,大夏的景色和匈奴的景色不大一样,高山居多,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孩子们尚小,所以她还从未跟他们讲过大夏的事情。
这几日频繁下雨,所以也鲜少让孩子下马车。
“我问过王上舅舅,是他告诉我的,他说外公的家很漂亮,我们会喜欢的。”
“对,王上舅舅还说外公的家里有很多好吃的,都是我没吃过的。”老二禹舟也连忙开口。
到底是小孩子,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把萧惊世说过的话一股脑的就全告诉了陶桑晚。
陶桑晚心里有些感动。
她知道萧惊世是担心孩子们没有离开过匈奴回到大夏后不习惯,所以提前做了铺垫。 想想那个从前跟在她屁股后面天天要好吃的的小屁孩儿变成的如今的模样,成了能保护她,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还真是命运弄人。
马车突然猛的停住,陶桑晚下意识护住了三个孩子。
“找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