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京城内一处偏僻的民房内不断的传来咳嗽声。
院内杂草丛生甚是荒凉,屋子里也弥漫着潮湿的霉气,四处还挂着蜘蛛网,窗户和也因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屋内点着昏黄的油灯。
一身贵气的澜天霂此时就躺在破破烂烂的床榻上盖着一床还算崭新的被子。
身边是随行的大夫正在给他诊脉。
丞相和一众暗卫都在一旁等着大夫的结果。
“皇上这外伤虽重,但不在要害,仔细将养按时上药就是,如今比较严重的是内伤,摄政王那一掌应该是用了八成的功力,皇上的五脏六腑皆有损伤。”
“什么损伤都不重要,你就说朕会不会死?”
澜天霂脸色苍白,气息也弱,但说话还是依然恶狠狠的。
“皇上放心,您的伤不会危及性命,但是得好生吃药调养。”
大夫说着就去了一旁桌前开药方。
澜天霂靠在床头冷笑了一声:“澜枭凛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朕,如今不也是没有如愿以偿,给朕药下猛些,今日吃的亏朕说什么都要补回去。”
“皇上,如今外头风声很紧,您还是应该先养身体才是。”
丞相在一旁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你放心,朕心里有数,你安排好人注意好外头的情况就是,还有,重新安排个地方,这里不安全,迟早会被澜枭凛的人发现的。”
澜天霂知道澜枭凛的能力。
如今这城中的地方大都不安全,他呆在这儿也迟早会被找到。
丞相微微弯腰:“皇上是打算出城还是留在城内?”
“这么点儿事儿还要问朕吗?如今城内的风声这么紧,我们要出城自然是不容易的,现在城内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待方便些了再想办法联系军机大营的势力进行下一步计划。”
澜天霂半点儿都没有因为今日的事情就放弃了他的计划,仍旧是想东山再起的。
丞相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犹豫了片刻才道:“皇上,臣想回去安置一下家中的亲人,您看……”
澜天霂立马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回去不等于是送到澜枭凛面前了吗?你若是想要找死朕不拦着你,别牵连上朕就是了。”
“臣不敢。”
丞相依旧十分低眉顺眼。
澜天霂哼了一声,掀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尽管扯的胸前的伤口很疼,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今咱们处于下风,万不敢行差踏错,朕知道你惦记家里人,你放心,澜枭凛这个人虽然行事狠厉,但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的家人想必他不会迁怒。”
“是,臣记住了。”丞相始终低着头,表现得很恭敬。
澜天霂很是满意。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什么消息及时来通报就是。”
“是。”
丞相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走出房门,丞相原本低眉顺眼的样子立马不见了。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眼神里是从未出现过的阴冷。
清晨。
陶桑晚还没睡醒就被映珠从床上拉了起来。
“哎,你让我再睡一会儿行吗?我都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
想想这些日子真是累着了。
如今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她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好好睡几个觉。
“不成啊,小姐,您待会儿回来睡也行,摄政王请的人已经到了咱们府上,按照规矩您是要去前厅见礼的。”
映珠拿过一旁的衣服给陶桑晚套着。
“澜枭凛请的什么人?”陶桑晚闭着眼睛。
“请的媒人啊,还有前来给您量尺寸的裁缝,都来了。”
“媒人?”
陶桑晚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是都下聘了吗?怎么还有媒人?”
“哎呦,傻小姐哎,这三媒六聘是规矩,王爷这是爱重您的表现。”
“是吗?”
陶桑晚的脑袋还是晕的。
但听映珠这么说了,她也还是打起精神梳妆打扮好去了前厅见人。
这一见人才知道,澜枭凛请的媒人竟然是肃亲王府的老王妃。
肃亲王是个闲散亲王,对朝中的事情从来都不过问,身上的职位也是闲职。
而这老王妃一直在府中深居简出,专心礼佛,外人基本上一年也见不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