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见宁宛的时候也很意外,“不是说黄昏……”
“我回来得早,就过来了。”宁宛回应,又下意识地朝着那些爷爷奶奶看了过去。
这些爷爷奶奶将来可都是各个领域的泰斗。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熬过去这段艰苦岁月。
宁宛多少了解一些,很多上了年纪的身体根本吃不消,还没熬过去就埋名在了牛棚。
想到自己一身医术,宁宛当下决定,她一定尽己所能,保住这些爷爷奶奶的性命。
随后宁宛甜甜一笑,礼貌友好地打招呼:“爷爷奶奶们好,我叫宁宛,是十方院村老叶家三儿媳妇。”
在场的人都怔住,眼神里都闪烁着复杂情绪。
他们是什么人自己清楚,过去的岁月里也跟村子里的人打过交道。
可那些人从没有给过他们好脸色,不是嫌弃就是鄙夷,哪里会对他们笑?
所以,宁宛的招呼就打了个寂寞。
“我爷爷在屋里不能动。”
少年出声,一瘸一拐地挪了挪地儿,让出来了门口位置。
宁宛回神。
“哦,我看看。”她边说边迈进低矮房屋。
这里的房屋是八年前被放到这里的人自己搭建的,说起来都比不上村子里的茅草屋。
房屋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屋顶薄的根本就挡不住骄阳。
窗子又小又破,没有玻璃,上面糊着的报纸被戳破,跟没糊一样。
热风灌进来,让本就闷热的环境又多了三分窒息感。
屋子里没有床,地上铺着的破了边的草席子便是他们的安身地。
角落里,一位老人仰躺在上面,身下垫着一层看不清原本颜色的黑褥子。
那老人似乎伤得很重,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宁宛还没走近,就生出了一抹心疼感觉。
她只是在屋门口待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觉得要受不了了。
这种环境下,年迈的老人们要天天住着。
简直太熬人。
“有凉水没?”宁宛忽然问。
少年一讶,随后道:“有,要多少?”
“你拿个大盆,我带了西瓜,放凉水里拔一拔,给爷爷奶奶们分一分,解解暑。”
宁宛把背篓放地上,从里面掏出一个大西瓜。
也不管少年诧异的目光,她又走向卧地的老人,蹲下身。
老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微眯着眼看宁宛。
少年事先已经告知他会有人来给他治病,刚刚也听见了宁宛说话的动静。
此刻,他浑浊的眸光都是沧桑,张了张嘴,除却沙哑的闷哼声,什么都没讲出来。
宁宛看出老人似乎是要跟她打招呼,她忙说:“爷爷你别动,我先帮你把脉,治疗的事我会给……额,给那个孩子说。”
貌似她忘记问了,那少年叫什么名她还不清楚呢。
这会儿少年不在屋里,宁宛也懒得去问。
她静下心来给老人做检查。
老人发了高烧,腿上有伤口,而且是化脓性肿胀。
见老人一直都是眯着眼瞧她,宁宛又猜测老人应该有眼疾。
她先从竹篓里取出来事先备好的医药箱,退烧胶囊拆了包装,只留了里面的。消炎药也是,包装都去掉,按份量配比分装在了不同的纸包里。
宁宛又取出稀释了无数次的圣泉水,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扶起来喂药。
“爷爷,这是退烧跟消炎的,先吃了。”
老人还算配合,不过因为虚弱,喝了三次水才把药片彻底咽下去。
宁宛给顺了顺气儿,又慢慢将老人放下。
少年此时从外面进来,随着他一起的,还有一位爷爷。
“丫头,你真敢治病?”那位爷爷上来就这么问,宁宛愣了一下,倒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无奈又心疼,“性命无价,不分高低贵贱,我有什么不敢的?倒是这环境太糟糕,根本就不适合养病。”
“谁说不是呢?但也没有办法。我们这些牛鬼蛇神,人家医院根本就不敢收。这还是工伤呢,村长给盖了公章给了证明,人家也不收。”
那位爷爷带着埋怨的口吻嘟囔着,宁宛的双眉微蹙,“工伤?是在村里干活受的伤吗?有证明为什么医院不收?”
“之前我们不是干这些活来着,两个月之前,我们干的都是重活。大多数都在窑厂那边脱坯,老渔跟老萧被叫去盖房子,结果老渔从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