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辉看了看宁宛,他问:“你有多少货?如果能保证所有的品质都跟这个一样,提价也不是不行。”
嚯!
还能提价?!
宁宛更加兴奋了。
“质量是没问题,大约有两千斤。还有一个来小时就能到,我对象在火车站那边等着接货呢。”
两千斤可不算少,在他们这边一户四口之家最多也就养三张蚕种。
一张蚕种出六十斤蚕茧算多的,两千斤蚕茧顶的上他们这里十多户的产量了。
而且,收上来的蚕茧还不能保证都是质量好的。像是他手里拿着这档次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呢!
郑国辉忽然想起个事儿来,“同志,你是哪个地儿的?怎么想起来我们永安市卖蚕茧了?”
宁宛指了指桌上的介绍信,“我是临东县十方院的。临东县国营饭店李江河李师傅在咱们这永安市帮忙牵的线,在东街白站长那里拿的蚕种,我们那地儿还没开设蚕茧站。”
这些都是实话,没什么不得说的,宁宛就都交代了。
听见白站长,郑国辉更是意外,不过转念想想似乎意识到这里面有事儿。
他多问了句:“那你怎么找西街来了?”
“白站长不在。”宁宛回应,想到刘红那态度,她不忘加上句:“那边的同志给的价格不理想,我就没卖。我不想辜负乡亲们还有李书记对我的期望,大老远的来了,一毛一斤卖掉,还不如自个儿留着。”
郑国辉一讶,继而眉头紧皱。
他看着蚕茧,“一毛一斤?简直是胡闹!”
郑国辉忽然站起来,走去办公桌那边拿了电话,在摇号的时候不忘看向宁宛,“一毛一斤那是最次品,这些年就收过一次,平时都是三毛起步。”
东街的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这不是有损他们永安蚕茧站全体形象吗?
宁宛瞧着郑国辉此刻要质问的样子,心里暗喜,面上慌乱。
她茶里茶气地说:“郑站长,也赖我了,当时进去那女同志没要样品,我也没想起来给她瞧瞧。她或许以为我带来的就是最次品才给一毛的,你可别……”
“没看品质就胡乱开价?”郑国辉更生气了,他皱着眉头嘟囔:“老白不在,办公室里的女同志有俩,张梅香跟刘红,谁给你开的价?”
宁宛眨眨眼,也站了起来,小脸上挂着为难表情,“郑站长,你别生气啊,应该是那女同志年纪小不懂行情……”
“年纪小的?那是刘红!”郑国辉的话音儿未落,电话那边就被接听了。
刘红的声音传出来,“喂,谁呀?”
郑国辉压着火气,说:“白友武去了没?让他接电话。”
“你谁啊?我大伯没来,有事儿跟我说一样。”刘红用着高高在上的声音回应。
她去蚕茧站上班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不管是当面还是电话找白站长的,都是求着白站长办事儿的。
所以刘红眼里,她大伯最能。
大伯能耐,她作为亲戚自然身份也不一般。
电话这边的郑国辉懵了下,反应过来之后才问:“你大伯?你是白小花还是白晓兰?”
白家小辈儿的女娃娃就这俩,可听声音不像啊。
刘红的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地回应:“我不是白晓兰也不是白小花,我是刘红,我姐姐是白大伯家儿媳妇!”
“白友武儿子还没订婚,哪里来的儿媳妇?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个撒谎精一样。”郑国辉严肃地批评着,“在站上上班就有个上班的样儿,白友武亲侄女去了,上班时间也不能叫大伯,得叫站长!”
刘红的脸刷一下红了,心里气不过,反驳道:“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儿?你……”
“白友武乱用职权,开小门儿弄关系户,我当然管得着!”郑国辉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
之前还觉得白友武是个有能力的,他还想着多走动走动,当个朋友来处。
现在看来,白友武就是个眼盲心瞎,啥人也往站里安排。
只是电话刚挂断又响了起来,这让要说话的宁宛又闭了嘴。
郑国辉拿起电话,白友武的声音传来,“老郑,是你打的电话不?听声音像你,我刚拿过来听筒你就挂断了,找我什么事儿?”
白友武也是才进办公室,原本想问问有没有外地同志来卖蚕茧,就瞧着刘红拿着电话在交谈。
电话里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火气,具体讲的内容他没听清,所以打回来想问问。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