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假装没瞧见,还要嘴欠的时候,就听郑国辉道:“是,钢笔而已,比自行车贵的钢笔,你有没?”
说完,郑国辉还不忘白了刘红一眼。
“啥?”刘红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笔尖黄金的,外边真皮的,按动式暗尖钢笔,三百多将近四百块一支,你有没?”郑国辉再次发问,眼睛是看向刘红的。
那眼神,嘲讽意思很浓重。
刘红再次傻眼,嘴上还是不服,“华国怎么可能卖那么贵的笔?我咋没听过?”
她是没文化,但姐姐有。记得姐姐那支英雄牌的钢笔花了五十块钱,姐姐都是当宝贝供着。姐姐说那笔是铺子里最贵的。
“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再说我也没说这个是华国卖的。”郑国辉说完,小心翼翼地将笔还给了宁宛。
刘红反应过来,立即抓住了重点。她心里跃起兴奋的火苗,指着宁宛的鼻子骂:
“早就看你不是好东西!用这些东西的人,都是思想觉悟有大问题的!”
“刘红!”白友武忽然站起来再次呵斥一嗓子,“胡说八道什么!还不道歉!”
“我就不!”刘红硬着脖子气势汹汹,“我严重怀疑她是坏分子!”
“我爷爷得的奖励送给了我,在你这儿就成了坏分子了?呵,什么混蛋逻辑?”宁宛悠悠出声,这话成功打断了刘红的声音。
也在此时,郑国辉的脸色成了锅底黑,他瞪着白友武,“你干啥来了?添堵来了还是道歉来了?”
“当然是道歉。”白友武回应,面露为难的表情,继而又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看这样,蚕茧的事儿,你给了多少,我这边以个人名义补上一毛。拉货的驴车我出,我叫人过去火车站给运来。”
话题终于又转移回去,瞧着白友武说出这些条件,宁宛还算满意。
就在她要点头的时候,又听白友武问:“你们要是不同意,想对刘红有什么处罚,尽管提,我绝不徇私。”
嗯?宁宛不清楚是不是错觉,她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提醒她必须提点儿过分要求。
郑国辉似乎也有些意外,他跟宁宛对视一眼,又看向白友武道:“不徇私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白友武呼了口气,又做出要大义灭亲的表情,
“你们就算是让我把她开除,我也接受。毕竟是刘红这孩子做错了事。”
随后在刘红没注意的角度,白友武给郑国辉使了个眼色:抠字眼儿,开除是重点!
“大伯,你说什么呢!”刘红不满地看着白友武,脸上终于露出慌张的表情了。
她好不容易缠着姐姐要来的这个工作,千万不能丢了!
成功接收眼色的郑国辉脑思路九转十八弯,顿悟白友武的真实想法。看来之前是他没看透彻,白友武当初安排这么个人进去,十之八九是因为未来儿媳妇求了他,他为了儿子不想驳了面子才应允的。
现在是反悔了,想借着机会把人踢出局。
想到这个可能,郑国辉决定帮一帮。他不管刘红咋地,接着白友武的话道:
“就该开除!宁同志是好说话,没把事儿闹起来。换成是个难缠的,直接把欺负外地人、故意压榨老百姓的事儿说出来,上边肯定会严重怀疑你行事作风不正,胜任不了站长的职位!”
白友武的眼睛亮了亮,继续示意郑国辉:麻烦再多说点儿。
郑国辉:……“还有,你故意安排你儿子结婚对象的亲戚进蚕茧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上边严厉打击这种关系户?
我看你就是知法犯法,到时候上边来查,把你弄进去。站长就别想做了,你儿子也会被你连累的没心情娶媳妇,光担心你去了!”
白友武再次叹气,脸上纠结的难受样子看上去很令人同情。
他立即为难地表明态度:“老郑,郑站长,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在在短时间内整改,关系户的事儿千万别捅出去,我立马解决!”
接着,白友武看向刘红,刘红看得出白友武好像要动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