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爱情故事在说书人的嘴里,赫然就发展成为另外一个故事了。
例如那媚修弟子是男扮女装,一开始就欺骗了白云门弟子的感情。那白云门弟子察觉后,失望之余要和那媚修分开,却未曾想是那媚修苦苦纠缠,甚至不惜去勾引霓裳门小师妹。之后媚修弟子奸计被戳破后,恼羞成怒要对霓裳门小师妹下手,却被白云门弟子拦了下来。两人缠斗之间,媚修失手杀了白云门弟子。
见自己闯了大祸,于是那媚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挟持了霓裳门小师妹躲了起来。
“那魔修呢?”
有知道更多一点消息的人忍不住发出了疑惑。
而说书人噙了口茶,慢慢悠悠地开口:“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一点了。那媚修弟子也不过是筑基修为,如何能闯出这翻天大祸来?你们可知,白云门弟子伤口处有魔气缠绕,死相极惨!可见,那媚修弟子竟是与魔修勾结,残害正道弟子!”
此话一出,满座喧哗。
彼时顾白正捻了一块栗子糕入口,未曾想这说书人竟说出这番话来,当即就被呛住。
“咳咳、咳……水!”
他一边用力拍着自己胸口,一边朝着苏楼手边的茶壶伸出了手。
“啊,哦哦!”
苏楼反应过来,当即要起身给顾白倒水之时,面前突然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他一步拎起了茶壶。
“师兄怎的这般不注意?”
沈寂温和的声音响起。
苏楼愣愣地看着先前走丢了的沈寂给顾白倒了茶水,然后甚是熟练地替他抚背,第一反应是——
还在和沈师弟生气的顾师兄会喝沈师弟倒的茶水吗?
然而事实是,顾白不光喝了,喝了之后还把茶碗一放,理直气壮地看着沈寂。
后者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早有预料一般,连那茶壶都未曾放下。
顾白喝了三碗,沈寂也倒了三碗。
“师兄可还渴着?”
沈寂微微晃动一下手中的茶壶,唇角微微弯起,似乎一点都不甚介意。
而顾白摸了摸自己喝茶喝得有些半饱的肚子,果断摇了摇头。
沈寂的语气似是还有几分惋惜:“那好吧。”
“那个——”
被无视了一会的苏楼默默地举起了手,好奇发问:“我能问一下,沈师弟你方才去哪了吗?”
经苏楼这么一提醒,顾白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端起架子刚要好好教育一番沈寂:
“你……”
“方才见到一个糖人摊子。”
还未等顾白的话完全说出口,沈寂就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根糖人。
他把糖人递到了顾白面前,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师兄,给。”
顾白眨了眨眼睛,视线从沈寂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落到了面前的糖人上。
倒也不知是那画糖人的手艺高超,还是他的自恋程度又提高了,顾白总觉得面前这根糖人画的是他自己。
“画的就是师兄。”
似乎是看出了顾白心中的迟疑,沈寂开口,像是小孩子邀功:“师兄你瞧瞧,可是像你?”
他顿了顿,语气又有些惋惜:
“可惜师兄未曾亲自过去,那人也只能照着绥之心中所想而画,想来这糖人定是比不上师兄的一分美貌。”
沈寂心中所想?
顾白当即虎躯一震,凝神看向面前的这根糖人。
倒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白又觉得这糖人似乎要比之前在涿城的那根好看了许多。
又联想到沈寂方才的话,顾白沉默了半晌,良心隐隐有些发痛。
其实吧……沈寂虽然黑心莲了一点,但对他的确是好得没话说。更别说这次主谋是师父,沈寂也是迫于师威。
见顾白神情隐隐松动,似乎还带着几分纠结,沈寂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但是嘴上说出的话却是情真意切:“在绥之心里,师兄乃是顶顶好的人。”
顾白:“……”别说了,良心更痛了。
又被遗忘在一旁的苏楼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只觉得自己也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个,沈师弟……我的呢?”
沈寂微微偏过头,似是有些诧异,又带着些许歉意:“啊,我忘了苏师兄的模样了。”
苏楼:“……!”你还不如不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