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人刚起的大男子气概瞬间被戳破。
他不好意思地轻咳嗽一声。
就在申通以为顾白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却看到这个不肖徒弟眨了下眼睛,神色异常无辜:“师父,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话一出来,申通方才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噌”地一下冒了上来,甚至愈演愈烈。
“为师的确不应该在这里,”申通冷笑:“为师应该在方才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转身立即回望凌峰。”
“师父倒也不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顾白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动作熟练地给申通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那你倒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哎哎轻点,力气大了!”
“都说肥水不往外田流嘛,我可是帮师父解决了望凌峰上一个极大的难题。”
“难题?”
“嗯,破除了望凌峰的剑修都是千年单身的魔咒!”
“……孽徒!”
对上顾白那一副笑嘻嘻的态度,申通实在气不过,只能看向沈寂。
“你——”
只是等他才发出一个字,面前的青年就不紧不慢地抢先一步开口:
“先前绥之寻来了一株极品玄凤草,只是出了点事,还未曾拿来孝敬师父。”
“你……”
“还有一条灵石脉——”
“为师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去处理!顾白,你就好好照顾着你师弟!”
还没等顾白反应过来,申通清了清嗓子,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速度极快地转过身。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飘出好几米远,甚至还很贴心地随手给那两人打了个结界。
顾白:“……?”
所以说他们的师徒情谊甚至都比不上一条灵石矿吗?
“师兄。”
“你当真有条灵石矿?”
沈寂微微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瞧见顾白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胸口脸皱成一团,语气戚戚然:“说好剑修都是穷鬼的呢?……灵石矿说送就送,败家玩意!”
沈寂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绥之还有。”
“嗯?”
“绥之的一切,都是师兄的。”
顾白下意识忽略掉沈寂那一句情话,眼睛发亮地抓住沈寂的手:“你方才说……你还有?”
“嗯。”
“也是灵石矿?”
“嗯。”
顾白突然沉默了起来,良久后木着一张脸:“沈寂,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若真要说有所隐瞒的话——”
沈寂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半晌后才漾开笑意:“大抵是师兄从此往后便是凌玄界最富有的剑修了。”
“这句话我爱听。”
只这一句话,顾白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愉悦不加掩饰。
“师兄。”
“嗯?”
“绥之想——”
顾白眉心一跳,被先前那一句同样的话支配的不安再次浮了出来。他下意识要转身离开,却有一道阴影笼了下来。
他一个没防备,径直落入到身后那片海棠花丛中。
有着沈寂的灵力缓冲,倒是没有多大的疼痛。只是满地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一时间迷了视线。
“你别得寸进尺啊!方才……就够了!”
顾白涨红了一张脸,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而那撑于他上方的青年只是微微弯眸,眼尾似是勾着桃花,那一抹比海棠花更甚的艳色逐渐弥漫开、放大。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而下。
顾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里却在默默想着这次自己该如何掰回一次。
然而那抹清冽的松香却是略过唇瓣,轻巧地落于耳侧。
顾白听到一声短促的轻笑声,噙着几分意有所指:“师兄方才在想什么?”
顾白面色一僵。
很好,拳头硬了。
“你——”
“师兄,绥之疼。”
体内的灵气与魔气不断冲撞,那股要撕裂身体般的疼痛,沈寂本早该习惯。可是在瞧见这人的时候,沈寂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多说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