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笑着说‘嗨’,一转头就翻白眼作呕,何等有趣。
从程洁这里,秦舒开始懂了,这世上不仅有面露凶相的恶人,更有笑里藏刀的小人。
当面对你笑,转过头去,背后不一定会做什么。
“我比她坦荡。”
当时秦舒是这样对温姜说的。
“我家里穷,没她家有钱,穿的没她好,她一件外套就抵得上我从头到脚一身衣服,我长得没她好看,也没她聪明没她努力上进,成绩差,学的不如她,她考年级前三十,我在年级后八百,比什么输什么,样样都输……她是天上的云,我是地里的泥。”
“……可我比她坦荡!没她那么多龌龊心思!”
她当时非常不争气地哭了。
用手掌根搓着眼,眼皮红眼睛也红,她使劲搓使劲搓,眼泪落一滴搓一滴,一边哭一边忍不住深呼吸,胸前像是被厚重的棉花絮塞住了一般。
她哭着,断断续续地对温姜说:“她糟蹋谁啊……她……恶心谁啊……有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了不起……”
总归还是了不起的。
那一辈子活到临了,还是没赢过人家。
那个晚上,放学后的秦舒和温姜坐在中心广场的喷泉池边,肩并肩聊了好久。
嘴上说着程洁过分,可心里,秦舒却是在怨恨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