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大贤者留下来的理由跟约翰一样。
“大人,准备撤退。”
寂静士的声音打断了约翰的思索,她直接一手捞起约翰,主教因此又痛苦地哼了一声。
寂静士,无魂者的连队,却与直属于中央的寂静修女不同,通常用来分派给各区,
由泰拉上的冥教统一分配给枢机主教们,有点名气的枢机主教能分到一队,而获得过表彰或者在重点区域的小主教会分发一个。
“撤!撤!”
约翰喊道,直接被寂静士抗到了背上,趁着敌军攻势的空隙,他们开始向后撤退,
一部分战士则被留下来断后,他们跃入战壕,自逝者战友的身上寻找弹药,为最后的搏斗做准备。
“愿你们永寂在冥河里!我的战士们!”
约翰喊道,他开始叽里咕噜地说大部分战士听不懂的祷词,只有寂静士知道他所说的是巴巴鲁斯语。
约翰将手指伸到口袋中,再伸出时指尖已然是一片漆黑,他边说,边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为经过他身旁的守军身上抹黑道。
天啊,约翰边画黑道,边发现这其中一个小主教和管理层都没有,全死干净了!
约翰感到痛苦,他又觉得干脆就这么死在这儿算了,但他又不能一死了之,剩下一个机油佬,一个脑子转不过来弯的星际战士,鬼知道他们能撑多久。
从一开始,这三支守军便都没想过赢。
他们只是想拖——拖到援军的到来。
在别的军队眼里,他们一定是疯了,整片星域都被隔绝,战线已经推到这之后更遥远的地方了——他们的坚守显然没有太多必要。
但或许他们不这么认为。
约翰再度被运输中的颠簸颠地瞳孔轻微涣散了,他看见漫天的粉雾,肉眼所见,他所处的东线却是粉雾最轻的区域——
因为这里的土地上撒了他妈的二十个寂静士的血!
他想到这里都感觉肉在抽搐,心在滴血,平日里,这种强度的寂静士,十四个就能唤起一片小小的冥域,但由于此处的灵能浓度实在是太高了,寂静士们也被严重抑制。
约翰想到,紧接着,他被寂静士粗暴地塞进战团派过来的运兵车里,寂静士拍了拍他的胸脯,然后潇洒地一咬大拇指,用血在他的额头上写下冥王的真名。
“我走了,主教,愿冥王祝你活下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愿冥王祝你升职加薪。”
寂静士说,身影在运兵车外的粉光中越发小了,
“等等——没有我的命令——你他妈想干什么?!给我回来!混蛋!!!!”
“我要去陪他们!”
寂静士吹了个口哨,约翰想到,这傻逼话痨就该分进寂静修女治治她的蠢话!
“给我回来!!!”
约翰气得大叫,但黄昏逆行者贴心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该休息一会儿,主教。”
白红甲的星际战士说,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人愿意抛弃战友,愿神皇庇佑她。”
“她是寂静士!她该被冥王祝福!!!”
约翰气急败坏地说,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能够一只手捏爆他脑袋的星际战士,于是约翰强行把嘴里的脏话咽下去了,
但这帮跟死亡守卫一脉相承的自闭沉默儿都不再理他了,约翰怎么叫骂都不理,他便在又气又恼的高烧中陷入了短暂的昏厥。
于是他们朝后撤退,去面对最后的死亡。
………………………………
“我感觉……不大对劲。”
哈迪斯说,抓着他盔甲上背包正在飞的莫塔里安看起来已经无语到了极点。
原体几度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以一种压抑的声音说,
【你当然会感觉不对劲。】
莫塔里安说,他想要深呼吸,但太空里没有氧气,他们现在都是闭气的状态。
冰霜已经在他们的盔甲上铺了足够厚的一层,让莫塔里安的翅膀僵硬,连他翅膀内侧的骷髅都变得萎靡起来了,仿佛在斥责原体虐待它们。
是的,现在,莫塔里安正抓着哈迪斯盔甲背后的背包,在泰拉上空的舰船群中翱翔。
一切的原因,都来自哈迪斯提议——他希望对此次远征的全部军队进行黑域检查与祝佑,莫塔里安自然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只要一次阅兵就好了。
但原体忘了全部军队还包括泰拉轨道上空飞的这些。
于是哈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