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小姐被两个破门而入的人拐走了。
哪怕她认出来,那个在外城让她独自面对宣至和宣膏的“罪魁祸首”。
哪怕他们二人破门而入的傻样,完全不像是童话中营救公主的王子。
哪怕她恐惧着,质问着自己,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他们还是将金丝雀小姐拐跑了。
他们逃离了那金镶玉嵌的高楼,在火焰的背景下逃向了遗弃过往的坟墓。
逃出囚笼的金丝雀小姐拿着那张知更鸟面具,却抛弃掉了锁住她的称呼。
所以她现在暂时没有名字,也就只能借用金丝雀小姐来代指她了。
哦,或许也可以用知更鸟女士来称呼她。
这没什么,都是她。
在这挖掘坟墓的半路,赵将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宣至看着凝视着远方的赵将,不由得发问到。
“我……,想要去看看我的梦想,它已经还在那里等我。”
“同时晓哥说,会让我在这烈火中演奏,我需要一把琴来衬托我的身份。”
赵将忽地才想起了那个象征着自己过去的人偶,以及寄托着梦想的那把小提琴。
像是肯定自己内心想法的喃喃,话落的他就被宣至拉也拉不住的跑向了埋葬梦想阁楼的小巷。
此时的宣至不免为赵将的缺失理智而感到头痛。
过于情绪化这点在他临近梦想的时候出现了失控。
他看了看逐渐远去的赵将,又看了看同样不知所措的金丝雀小姐。
好吧,这趟旅途可能需要暂缓一下。
他们像是童话中前往外婆家的小红帽们,在两点之间偏移到了“花海”。
……
那群隐匿在内城的老鼠们察觉到了这可能不会再有的机会。
从阴暗中暴露自己,于骚动中掠过火光,点燃了一场又一场的灾祸。
从心底掏出的火苗包围了那些内城的高楼。
炽热的火光照亮了那些鲜艳的红,飞溅的血如蝴蝶振翅高飞般带走了脆弱的生命。
他们的血,那些被欺压者的血。
那些高高在上,哪怕是死也要用镀金棺材的人的,流淌着宛如红酒般的血。
那些粘稠温热的红混在血泊中,像是一个小型的血池看不出其中谁的血又比谁高贵。
这些人还能品出这些红酒的孰优孰劣吗?至少这群在他们看来俗不可耐的反贼不能。
……
而另一边与之相对应的泉并不好受。
权柄如同短路的灯泡般忽暗忽明的缺失与显现。
致使泉想要驱使手下那群恶犬扑灭这场席卷整个内城的灾祸也显得力不从心。
火烧的越来越旺,将原本被欺压却忍住不满的人心底凿开一个倾泻欲望的泄口。
内城乱了起来。
是这个时间,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一个势力都无法平息无法完全掌控的混乱。
甚至于反贼和泉与冥都已经不再理会,试图解决这场灾祸。
至少在彻底铲除掉对方之前,去插手那些因混乱而无辜牺牲的人只会徒劳的消耗自身。
是这样的,为了必要的成功是可以存在一定程度的牺牲的。
这些牺牲无可避免,所有过错将统统推向失败的那一方。
他们双方都是这么想的,他们都想要高高在上的在火海上方与对方博弈。
那些在混乱洪流中被冲刷,他人欲望发泄的无辜者的哀嚎与哭泣仅仅是他们耳畔的背景乐。
是的,就是那游戏开始后,那渲染气氛调动情绪却不被在意的背景乐而已。
所以,他们也就不会注意到那背景乐中的那一丝不协调音符,那些摇曳在火海的阴影。
那些见证着理想乡破灭,见证所谓繁华不过一张薄纸的追梦者。
那些见证所追求化作火海,见证内城因病态结构而欲图坍塌的维护者。
那些见证灾祸下丑恶欲望,见证两群没啥区别的疯子斗争的无辜者。
此刻在内城中,火海中,挣扎中的所有人。
渺小的,不被重视的。
他们或许并没有那么善良,会怯懦的看着灾祸而瑟瑟发抖不敢救人。
他们或许并没有那么坚定,会在心底贪婪的渴望着,哪怕那么一丝的权力与名望。
他们或许并没有那么自傲,会在夜里懊恼为什么要退缩然后又在第二天继续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