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唐今:好。结束完拍摄活动,离开公司回家的路上,苏闲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聊天记录,思绪有些飘远。虽然在一起过整整两年的时间,但实际上,算上严中和唐今身边的那个秘书,知道他和唐今交往过的人也还是屈指可数。他和唐今分手的消息,比他们在一起的消息,激起的水花还要更小。虽然有些惊讶,但几乎所有人都是“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的态度。他和唐今分手这件事情给其他人带来的惊讶,还不如提出分手的人是他而不是唐今来得多。而在惊讶过后,旁人给出的反应便是不解。严中曾经问过苏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吵架所以一气之下提出来的。苏闲只是说没有。并没有什么误会,也不是头脑发热下一时的冲动。跟唐今提出分手的时候,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唐今分开的。他并不适合,和唐今在一起。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喜欢她,爱她,想要她,但就是,不适合她。没有和她在一起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恋人”这两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开始交往,成为恋人并不代表一个人走进了一段关系里。那其实代表,一个人从一扇紧锁的门中,走了出来。那些过去一直被克制着,压抑着,藏在门后的爱意,得到了释放。被释放的爱意会在无限大的空间里不断膨胀,任性地肆意妄为,朝着处于这段关系中的另一个人涌去。如果这个时候,对方的爱意也能涌来,让两股爱意在空中相撞,那就会像是戳破装满蜜糖的气球一样糖浆涌出,他们都品尝到甜。但如果只有一个人的气球在不断膨胀呢?气球永远都不会爆炸。他们会被那个不断膨胀的气球越挤越远,等到那个气球膨胀到它所能膨胀的极限,他们就只能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漏气干瘪下去。最后在他们中间留下的,就只有一堆坑洼不平的沥青。苏闲又慢慢将手机的聊天记录往上翻了一点。没有分手之前,他们的聊天信息也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连着发过去好几条,过几个小时再催促她赶紧回复,又过几个小时,要么是她回那么几条过来,要么就他等不下去直接打电话。没有和她在一起之前,他并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那么多矫情?还是叫“作”?总之,就是一些没事找事的想法。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想给她发信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想问问她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睡前如果有时间,他想跟她打电话,听她说晚安。情人节、七夕节、他们在一起的周年纪念日,世界上所有处于热恋期的恋人们期待着的那些节日,他想和她一起度过。他希望,她可以记住他的生日。失望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在一起的第一年,虽然她总是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回上消息,明明天天待在公司里却比他这个天南海北到处跑通告的人还忙,错过他的生日,不记得情人节,还忘记了一周年的纪念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当然也有生气的时候,但嘴上说几句风凉话刺刺她,等她抱上自己,什么话都不用再说,那股气就消了。她也说下次不会了。而第二年,她还是那样。那一年他早已经拿下了亚洲区最高的音乐奖项,随着名气越来越大,麻烦也找上了门来。有一群疯狂的粉丝不知道怎么的聚集到了一起,跟踪追车、偷窥偷拍、混进他住的酒店,甚至找到他的手机号码不断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事情闹得最严重的时候,他不得不停止了所有的活动,藏在一栋没人知晓的房子里,寸步不出。或许是被那群疯狂的粉丝烦的,明明是夏天,可在住进那栋房子里的当晚,他就发起了高烧。应该是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吧,他打开手机,挂断了一个又一个的骚扰电话,打给了唐今。第一通没有人接。第二通被挂断了。第三通他才终于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他想听的声音。“怎么了?”喉咙早已经变得干哑,“我发烧了” “现在可不能去医院啊你那有药吗?”“没有。”“那我让人给你送点药过去,在家待着,不要自己出门。”“嗯”盛夏的房间里,苏闲冷得厉害,“你能来吗?”“嗯?”即便他们已经交往,他也很少在她面前露出过什么需要人保护的柔弱姿态。只有那一次,他清晰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想见你。你能不能过来?”“”这一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