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白了,光靠给他划上几道口子是没法逼走他的,她终于开了口,“滚……”
纪韫却像是没有听出她的抗拒,自顾自地开口说了下去:“自残的事我不会父亲。但从下周开始,你要见心理医生。”“……滚。”“是一定要我告诉父亲吗?”这句话顿时让那不愿将自已这副异常的模样,暴露给父亲知晓的少年呼吸一窒。好半晌,她才嘶哑着开口:“我的事不用你管……”纪韫垂眸,看着黑暗中少年模糊的轮廓,冷淡的嗓音几乎没有起伏:“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从今天开始,以后你的每件事,我都会管。”没等少年开口质问,他便先一步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凭我是你哥。”少年似乎愣住了。好半晌,纪韫才又听见那道沙哑颤抖的声音:“你不是……”她也曾经想过要靠近他。是他亲手将她推远,亲口说,他讨厌她。所以,“你不是……”不是她要的哥哥。鲜血还在不断从纪韫的手臂上滴落。她刚刚划出来的那些伤口有深有浅,在黑暗中看不清,但随之而来的冷意和痛意,却是无比清晰。纪韫抬起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抚上了少年的脸颊。明明在这彻底的黑暗之中,他们都看不清对方,但纪韫却还是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眶微红,空洞,浑浊,藏满了黏腻的病态疯狂,充斥满异样的眼睛。“我讨厌你。”即便是现在,纪韫也仍旧厌恶着自已这个弟弟。但。他也承认。“我爱你。”空洞的瞳孔骤然收紧,唐今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纪韫,像是不明白他的话语。纪韫却是平静。从他手臂上不断滴落的血液,与地板冰冷黏腻的另一股血液交互,黏合,融为一体,难舍难分。厌恶。却也爱着。牵系在他们之间的,便是纪韫过去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的,所谓的亲情。他的弟弟,就只准是他的。纪韫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