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他。
相宜也没有要她回答,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哥哥小时候也是脏兮兮的哦,比你现在要脏很多很多……你不用怕哥哥会觉得你脏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哥哥都不会那么觉得。”“而且弄脏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洗干净就好啦。”他偏过脑袋,笑眯眯地试图从旁边看她跟她搭话。但她只是低垂着头,玩着自已那只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受伤的手。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孔,让相宜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好像也能想象得到吧。她总是没有表情的。至今为止相宜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任何一种情绪。哪怕是被他摸头吓到的那次,和刚刚在楼上……她的眼睛里总是空洞洞的。身体会出于本能僵直,颤抖,可脸上从来没有任何表情。相宜慢慢垂下眸子。剪刀咔嚓,咔嚓,一下下地修剪着小孩凌乱的头发。房间里好像只剩下这个声音。良久,相宜弯唇。他低头卷起袖子,把自已的手臂从旁边伸了过去,“你看,哥哥跟你是一样的哦。”余光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让小孩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那涣散无神的视线很快钉在了他的手臂上。虽然已经比她的淡了许多。但少年手臂上那些熟悉的圆形疤痕,还是一下就让她辨认了出来。……是和她一样的东西。小孩视线直直在那几个烟疤上停留了一会,忽而扭过头来看他。灰蒙的眼睛里映入少年弯弯的眉眼。茶汤色的狐眸里晕出温暖、毫无晦色的光。根根分明的长睫将那眸光进一步打碎、潋滟。氤氲出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难受的,最为包容柔软的温和。“你看,哥哥和你是一样的哦。”少年的语调轻快而又诚挚,像是在向面前的人许下承诺:“所以,你以后都不用担心哥哥会觉得你不好。”“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哥哥都会喜欢你的。”……黄昏的光。不是照亮整个天地,明亮到让人无法适从的旭日初升的晨光。不是悬挂在头顶,热辣刺眼让人无法睁眼去看的正午光。不是幽暗晦涩冷冰冰的月光。°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更不是微弱渺小,根本无法驱散任何不安的星光。——是黄昏的光。带给人肉眼可见的温暖,盛大到覆盖整个世界,又可以包容那些灰暗肮脏的存在。是恰到好处的……她所想要的光。小孩静静注视着少年那双和黄昏阳光有着相同色彩的眼眸,带着死皮与细小裂口的唇瓣微动。“一……样?”少年睁大了眼睛,但很快,那双眼睛弯得更深。他用力地点头,“嗯,一样。”……原来。是因为这样。小孩低头摸着自已手臂上的疤,又看他的。原来是因为他和自已一样,所以他才和周围的人那么不同。原来是因为他和自已一样,他才不会躲着她,用那样的眼神来瞪她。原来……是因为他们一样。手臂上的伤疤总会时不时地泛起痒意。小孩和平时一样伸手去挠,挠了两下动作却顿住了。——她的手已经被绷带包扎成了一个白面馒头。小孩看了相宜一眼,干脆伸手,用自已的馒头手给他也挠了挠。意思糊弄了两下后小孩就把自已还痒着的手臂伸给他。她给他挠过了,现在该他给她挠了。小孩灰扑扑的眼睛里透出这样的意思。……他这算是。被认可了吗?手臂上被绷带馒头挠过的触感还没消散,看着面前认真但又透出一股呆呆懵感的小孩,相宜的心脏在一瞬间被爱心箭头击中,软得一塌糊涂。相宜也没有要她回答,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哥哥小时候也是脏兮兮的哦,比你现在要脏很多很多……你不用怕哥哥会觉得你脏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哥哥都不会那么觉得。”“而且弄脏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洗干净就好啦。”他偏过脑袋,笑眯眯地试图从旁边看她跟她搭话。但她只是低垂着头,玩着自已那只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受伤的手。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孔,让相宜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好像也能想象得到吧。她总是没有表情的。至今为止相宜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任何一种情绪。哪怕是被他摸头吓到的那次,和刚刚在楼上……她的眼睛里总是空洞洞的。身体会出于本能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