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曼站在人群里,一直在偷偷看着郝枫。
盼望他能回过头笑。
她真的移情别恋了?被施欣欣勾去魂了?
胡小曼胡思乱想起来。
吕爱兴招呼着她,与郭浩等人一起往山上爬去。
开始,队伍自觉形成两个阵营,一个以胡小曼家庭为中心,一个以郝枫家庭为中心。
前后响应着向上攀登,一个接一个,跟得很紧,谁也不甘落后,像一支训练有素的登山队。
可渐渐地,队伍就稀稀拉拉拉长了,变成三五成群的散兵游勇。
胡小曼一直在后面看着郝枫前进的身影。
她看到郝枫的身边只剩下四五个兵,快变成光杆司令了。
他跟朱烟如并肩走在一起,前面是郭浩,后面就是与施欣欣和包导游。
他们真是形影不离啊!
胡小曼这边也只有五六个人。她和吕爱兴,孙德喜夫妻俩,还有郭晓芬夫妻俩。
大家都努力向上攀登,弯腰佝背,在陡坡处紧紧抓着铁索。
郝枫身姿矫健,一直走到最前面。他一边走,似乎还一边给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胡小曼使劲攀登,想赶上他。可吕爱兴不急,慢腾腾的,走走停停。
胡小曼不停回头喊他:
“快一点啊,你看人家都爬到那边去了。”
吕爱兴道:
“急什么?这又不是比赛。”
胡小曼拿他没办法,她又不好撇下他去追郝枫。
过了一会儿,郝枫他们已经爬到山腰了。
胡小曼抬头看郝枫,郝枫高高在上,只顾自己往上攀登,一点也不顾她,连回头看她一眼也没有。
胡小曼气死了,你等等我呀,她心里无奈喊着,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你在妻子面前就装得这么正经,对她这么怕?看来她在你心目中比我重要得多。
这时,胡小曼看见郝枫蹲在上面一块石头上,伸出手去拉下面的妻子。
因用力过猛,朱烟如上去后,一个踉跄扑在他怀里。
看着他们的这股亲昵劲,胡小曼心里就像灌进一罐醋酸:
我的天,原来他们还这么好?
那我算什么啊?真的是个可耻的第三者?
算了,就此打住吧,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让他去对妻子好吧。
这样想着,胡小曼闷闷不乐只顾爬山,不再去关注郝枫。
到了泰山绝顶,上面挤满了人,黑压压一大片。
都在兴奋向四周眺望,嘴里禁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声,有的还在做着各种姿势,不停地拍照。
胡小曼被感染,也站到山顶边的石崖上去往下眺望,立刻就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胸中涌动着滚滚诗情,可惜她不是诗人。
要是郝枫在我身边就好了,他一定会诗兴大发,弄不好还会即兴赋诗。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自主在人群中寻找郝枫的身影。
她找了一大圈,终于见郝枫被挤在对面那个山崖上的人缝里,她根本无法靠近去。
胡小曼随人流来到日观峰。
她随意跟在吕爱兴他们身后走着,看着。
突然,她被一个小小的景致吸引,走过去细细一看,不禁怦然心动。
日观峰拱北石四周的铁锁链上,锁着一把把“同心”锁。
这些“同心”锁让她联想到自己的爱情,想到令她心痛的现实:
为什么此时在泰山顶上,站在他身边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这富有纪念意义的名山绝顶上拉一拉手,表示一下爱意?
或像其他有情人那样相拥着拍个照,接个吻,留作永远的纪念?
要是这时郝枫走过来拉我的手,给我讲讲有关泰山的故事,赋几句诗,那该有多美啊!
正在胡小曼胡思乱想时,吕爱兴有些激动走过来,要拉她的手,勾她的肩:
“来,小曼,我们照张相,作上纪念。”
胡小曼默默闪开,找着理由:
“让谁来照啊?你带了相机?”
吕爱兴回答:“施欣欣带了相机,我去喊她,帮我们照几张。”
说着他边在人群中寻找施欣欣,边可怜巴巴出声:
“我们结婚后,没合过影呢。”
胡小曼闻言思绪乱起来。她感到有些内疚,觉得对眼前这个人太冷漠,太狠心了点,有点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