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但是”两字,钟韩朱三人的身子都不由一震。
“有三家违建户,一起跑到市住建局,提出要我们政府赔偿的要求。”
郝枫不管三人难堪的脸色,提高声音说道道:
“而且狮子大开口,一家要求赔偿一千六百万,一家要求赔偿九百六十万,一家要求赔偿六百我万。他们还在申请报告上提出,如果不赔钱,就要无偿给他们划拨土地。”
“什么?”
常务副市长丁伯兴听到这里,不由得惊叫起来:
“这是哪三家违建户?违章建筑,还要赔偿损失,无偿划地,亏他们说得出来!”
钟韩朱三人紧张得手都抖了。
郝枫还是要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一家是人民路上的皇朝大饭店,一家是国道边的跃进电动器厂,一家是林湖街道的安华超市。这三家违章建筑的老板,与我们在座的三位领导有关。”
“啊?”
不知情的施敏慧和王生礼也都吃了一惊。
丁伯兴没有吃惊,他知道这个情况,刚才的怒斥是有意为之。
郝枫还要一一点明:
“皇朝大饭店的老板是钟市长的侄子,跃进电动器厂厂长是韩副市长的儿子,安华超市的老板是朱秘书长的儿子。”
“我的天,原来这样。”
施敏慧嘀咕一声,就垂下眼皮,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们。
会议室里陷入难堪的沉默。
钟韩朱三人尴尬得无地自容。
但过了一会,朱兴东还试图进行掩饰,他有些无赖地抬起头,瞪着郝枫:
“你这样说,有证据吗?”
会议室里其他五个人都转脸看着郝枫。
郝枫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
“我放一段录音给大家听一听。”
说着,郝枫打开手机放音键,手机里传来两个男人清晰的对话声。
听完录音,会议室里一片沉寂,连大家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极了。
韩朱两人向钟大魁投去求救的目光。
钟大魁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突然抬起头反击道:
“郝副市长,你这样又是说道:又是播放录音,到底想干什么?”
郝枫坦然地笑笑:
“没想干什么,我只是希望,我们领导干部要带好头,做出榜样。具体说道:就是希望你们做好亲属的思想工作,顾全大局,配合我们完成这次拆除违章建筑的任务。”
韩立民这才缓过神来,以守为攻:
“郝市长,韩晓宇是我儿子不假,但我要申明,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有人笑了。
韩立民赶紧纠正:
“我是说道:我与他的厂没有任何关系。但据我所知,这个厂在搭建违章建筑的时候,是有特殊情况的。”
“当时的住建局领导,口头同意搭建,而且还花了一定的代价。他感到冤屈,才提出赔偿要求的。”
郝枫马上指出:
“韩副市长,你说话前后有矛盾。你说你与他的厂没有任何关系,那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而且还在替你儿子辩护,这恐怕不是没有关系吧?”
“你。”
韩立民欲辩无辞,脸顷刻涨红。
他心里恨死了这个不给他面子的愣头青,却一时奈何不得他。
朱兴东垂死挣扎一般说道道:
“我儿子是安华超市的老板,但他也是一个普通市民,他们有冤情,提出诉求,我们政府难道就不应该考虑吗?”
郝枫提着嘴角笑了,他盯着钟大魁问:
“钟市长,你认为他们的诉求可以考虑吗?”
郝枫把这个球踢给钟大魁,是个十分高明的主意。
果真,钟大魁接到这个问题,为难死了。
对公,当然不能考虑,也不可能考虑;但对私,对同党,他应该为他们说话。
于是,他谨慎地斟酌着说道道:
“按国家有关规定,凡是违章建筑,都不能考虑赔偿,更不能无偿划拨土地。但任何事情都有特殊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不是出于私情,替我侄子和他们的两个儿子说话。呃,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可以适当考虑。”
“如果他们三家做出什么激烈举动的话,对我们的拆除工作也是不利的。”
郝枫试探出了钟大魁的心声,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