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白毅一记铁膝顶上去,燕小七整个人从炕上腾空翻了个跟头,重重砸在墙角水缸里。
陶缸"咔嚓"一声裂开,半缸水,还有燕小七满脸血全掺进去了。
站在房门口的曾伟峥、疯子、孙凯三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这特么是人能踢出来的效果?
燕小七瘫在破水缸上面儿直抽抽,嘴角一个劲往外冒血沫子。
地上三颗带血的槽牙还转着圈弹呢。
两个原本被白毅放倒的小喽啰这会儿彻底怂了,缩在炕沿边恨不得把自己嵌墙缝里。
曾伟峥咽了口唾沫。
他算是看明白了,昨晚上这伙人捅的篓子,怕是比他想象中还大。
孙凯腿肚子直转筋,颤声道:
"大..大姐夫,这..不会出人命吧?"
疯子蹲下身,拨拉了下燕小七耷拉的脑袋,啧了一声:
"得,年三十儿的饺子他是吃不利索了。"
说着他用脚扒拉开那几颗沾着血泥的断牙。
白毅转身扫了眼曾伟峥:
"这仨人我们带走,你俩自己想办法回去吧,告诉你下头人,老实点儿!"
"知..知道了姐夫。"
曾伟峥脖子缩得跟王八似的,那是一动不敢动。
两个小喽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合着这位活阎王是曾大少姐夫?
再偷瞄了眼瘫在旁边儿不省人事的燕小七。
俩人顿时觉得后脖颈发凉,裤裆都有点潮乎乎的。
白毅从后腰掏出副铐子,直接给燕小七套上了。
然后像托死狗似的,就这么抓着他后脖颈子下了楼。
来回二十七八阶楼梯啊,燕小七愣是咯着腚出溜了下去。
疯子愣神儿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他摸摸口袋,拍拍身上,得,自己也没带啥能拷住人的家伙事儿啊。
孙凯识大体,懂大义灭亲这几个字儿的含金量。
这小子直接从腰间把自己裤腰带抽出来了:“哥,您用这个?”
曾伟峥见状,有样学样,也给自己腰带贡献了出来。
俩喽啰知道跑不掉,还算老实,非常配合。
几个人跟丢了胆儿的耗子似的沉默来到茶楼门口。
围观不少东城帮的人,还有周围老街坊。
一看白毅腰间挂着枪,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这是有人犯了事儿。
走到门口,疯子没看见那燕小七。
白毅看到他眼神儿,抽着烟比划了一下:“让我扔后备箱里了,赶紧的走人。”
很快,俩喽啰装车,疯子坐在副驾驶,吉普车一溜烟儿的工夫就跑没了影。
孙凯和曾伟峥对视一眼,可算松了口气。
“峥哥,咱要不跟下面人定死规矩吧?”孙凯喃喃道。
“嗯,大爷的!燕小七这狗日的东西,害老子挨打不说,我姐夫回头买卖不给我了咋弄!?”
曾伟峥气的腮帮子死疼,回头瞧见还有不少人看热闹呢,他一挥手。
“都散了!!不过年呐?!”
......
纺织厂。
有小陈在,保卫科这帮没出啥幺蛾子。
另外派出所这边的人也已经赶了过来。
李所长踩着石子儿路赶来时,正瞧见俩保卫科干事拽着一人影往公安吉普车后座塞。
小陈抄着棉袄袖子站在门廊下,见着李所长便扬起笑脸迎上去:
“李所,这大冷天的还劳您跑一趟。”
他说话时还不忘递上一根蓝牡丹,给李所长点上。
李所长瞥了眼吉普车方向,那贼蜷在后座,脸肿的活像个紫皮窝窝,亲娘来了也认不出。
他咂咂嘴,借着点烟的工夫压低嗓子:“陈老弟,你们这..有点过了吧?”
“害。”
小陈弹了弹烟灰,棉鞋底碾着地上的碴子。
“我们厂长立过规矩,逮着贼,往死里收拾!”
说完,小陈意味深长地盯着李所长:
“更别说这几个杂碎还捅伤我们兄弟,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呢,保不齐就落个残疾。”
李所长夹烟的手指顿了顿。
他想起上个月棉纺二厂那起盗窃案,失主跪在派出所门口哭嚎的模样。
蓝牡丹的烟丝烧出个红圈,他猛嘬一口,烟从鼻孔流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