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圣骁皱起眉,簕殄突然发现了行踪,确实非同寻常。沈榕季不能说真正的可信,未必不会和簕殄有所牵连。或者自己和司云磊外出被跟踪,也会招来敌人。
除此之外,萧敬也有嫌疑,其次是凌霄杰,整个破晓都可能存在着内鬼。蔡氏握起拳,莫非是因为谢雨琛?“他们不敢动手,我在这里,谁也不会来送死。”萧敬又说,“就怕来个我打不过的。”“知道了,以后不要在屋顶上守着了,小心为上。”侯圣骁说,“我们去换件衣服。”蔡氏看了霍心云的眼色,没把谢雨琛的事说出来。侯圣骁再出来的时候,蔡氏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了。侯圣骁里面衬着一件领上带着红花纹的白衣,竟穿了玄黑的下裙,以红色革带系住,白衣外套着长可及膝的大氅,把后背和衣袖和后背遮起来,宽松的云袖自然下垂,没有一点布褶。上宽袖下穿裳,这明显是件礼服,关键在于,穿上礼服的侯圣骁竟有种儒家教士的君子之气。霍心云也换上了同一件衣,文质彬彬,如同《诗经》上的“窈窕淑女”。蔡氏还是感觉侯圣骁更具有冲击感,因为起码见过霍心云穿舞裙正装,但没见过侯圣骁除短褐直裰外还穿过别的什么,今儿个一身“正装”,得,确实有掌门的风范了。“侯爷,你……”刚进来的司云磊被震了,“这是准备上朝面圣吗?”“认不出我们了吧?”霍心云说,“我们走吧。”司云磊愣愣得看着两人离开,扭头对蔡氏说:“老蔡,你一定要画下来,侯爷难得穿这么正式,竟然一点儿也不突兀!”荞源寺,奈淮的和尚庙,当地的释教僧人亦聚在此。知客僧远远看有一男一女走上山来,便知是来荞源寺的,在门口迎着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侯圣骁操刀拱手回了一礼,恭敬得无可挑剔,霍心云也做个福身,瞅着知客僧头上六个戒疤。“可欢迎女施主?”侯圣骁问,不欢迎他立刻走人。“无妨,两位请。”知客僧做出“请”的手势。侯圣骁搀着霍心云走进去,寺庙内主殿是黄铜庙顶,附近建筑以蓝琉璃顶瓦流龙脊为主,四周僧人走动。庭院中种了芝麻和菊花,霍心云看得稀奇,想动手摘个芝麻果实,旁边的老僧见了咳了一声,对她摇了摇手,悄悄挪近几步。霍心云收回手缩进袖中,扭头对侯圣骁吐吐舌头。“阿弥陀佛。”老僧还是走了过来,伸手行礼。侯圣骁和霍心云还了一礼,听老僧道:“二位拜访蔽寺所为何事?”霍心云差点就脱口而出“来玩的”,好歹忍住了没说,怕被打出去。“拙荆身体微恙,带她来清清心,顺便……”侯圣骁官话也不见得好,“拜拜佛。”老僧点了点头,说:“今日寺内正巧有法事,蔽寺为地藏菩萨庆贺,在大殿唱词,二位可到大殿听唱。”侯圣骁行了个礼,带霍心云往最辉煌、最庞大的黄铜殿走,霍心云捣了捣侯圣骁的肋骨,低声说:“谁是你拙荆了。”“别闹,花还带着呢,不许反悔。”侯圣骁把她拉近了些。“没拜堂没成亲的,谁允许你乱叫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侯圣骁揽住她的腰,“小玉。”霍心云红了脸,仍然捣他的肋骨:“名不正言不顺,你娶了我再叫,否则我可不答应。”侯圣骁不理会她,无视掉硌在肋侧的手肘。大堂内坐满了人,除了寺里的和尚还来了不少信仰释教的信徒,每人的位置都有本佛经,侯圣骁和霍心云也不例外。霍心云的印象里和尚只会敲木鱼,谁知鸣奏的乐器还不少,堪比舞女出演的背景音奏鸣。和尚念的经都是唱出来的,有平有仄,每个字都带调,霍心云装模作样的捧着经书,偷偷瞄前后的和尚或台上的住持乐师,拉拉侯圣骁的袖子给他指年高的僧人。“小和尚头上六个点儿,那些老和尚头上九个点儿。”她偷偷给侯圣骁说。“你要去当尼姑头上也是六个点儿开始。”侯圣骁低声回复。“我才不当呢!出家有什么好?不能留头发,不能成亲。”霍心云嘟嘟嘴,“踩死个蚂蚁还要大惊小怪的,再念半天经才算完。”“就是,当和尚没酒喝。”侯圣骁附和道。两人说归回说,也礼貌得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能听到,附近的和尚都没察觉。“喂,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还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听了和尚们念经,有没有入佛门赎罪的想法?”霍心云调侃道。“哪个佛说的?你翻哪页去了?”侯圣骁往她经书上看了一眼,自己翻找起来,“没想法,我就算当道士也不当和尚,正一派的道士还能娶妻,和尚就不行。我要是当了和尚怎么娶你?”“就是,和尚的事儿就是多。”霍心云说着不忘捣他的肋骨,“这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