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
他极力挣扎,求生意志旺盛。
自我意识逐渐苏醒,属于郭父的记忆碎片受到了压制。
关于‘武少春’自身的更多记忆复苏,他想起了狗头村,想起了母亲之死,想起了他意识清醒时的痛彻心扉,也想起了赵福生给他的一个机会。
他曾怨恨厉鬼,厌恶横行世间,胡乱杀人的鬼物,但赵福生的话却又令他的思想意识得到了另一重启发,让他深思,让他开始想更多、更深远的一些事,不再愚昧。
“我要驭鬼!”他内心咆哮:
“我要办鬼案,要跟着大人。”
“我要驭鬼!”他大声的喊。
实际上他的声音细如蚊蝇,被淹没在了那‘咕噜噜’的沸腾锅炉中。
可是赵福生却听到了他的喊声。
她眼睛一亮,紧抿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淡淡的笑意。
随着赵福生一笑,武少春在喊话之后,倏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这位曾经经历鬼祸而不死的青年眼神坚毅。
他的半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歪斜,以诡异的扭曲姿势倒在了灶台之上。
在他脑袋的上方,则是已经揭开的锅炉。
锅内有大半锅烧开的沸水,水呈黑红色,带着恶臭,仿佛昭示着他的结局。
一个脸庞糜烂脱皮的厉鬼半个身体蹲在锅中,向他伸出了手来。
武少春的眼神坚定,他的手臂穿过门神的护持,与厉鬼溃烂变形的双手相握。
“我要驭鬼!”
他再一次坚定的道。
武少春有意压制了门神的力量,煞级厉鬼感应到高阶大鬼的压制感减弱,双臂将他越缠越紧。
血红的煞气在武少春的后背闪烁,但他却凭借意志将门神的力量制约,而是半借鬼物力量,半自己蠕动着与厉鬼相靠近。
鬼将他缠住,把他拖往锅中。
锅内的‘沸水’瞬间淹没他周身。
“啊!”
林老八发出控制不住的惊呼。
曹大宗也惊恐道:
“大人,这位大人他——”
“鬼、鬼——”
强作镇定围观到现在的村民们见到这一幕,终于有人心理防线崩不住了,白眼一翻,‘砰’声晕死倒地。
“不用紧张。”
事实上此时的赵福生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双手强行压在大腿上,极力制止自己去插手这事儿。
“灶内早就冷却,锅炉内的沸水也是假的。”
这是属于武少春的选择,也是关系他未来人生的重要决择:靠近厉鬼,经历它生前的经历,感受它的痛苦,与它合二为一,借助它的力量,驭使它,让它将来成为他的助力。
两夫妻以为老父亲久未进镇,因人多挤散了场,正有些焦急时——武少春快步回来了。
他提了一个青色的布袋子,袋子外面冒着烟,烟中夹带着香甜的气息。
“爹,你这是——”
郭威吃惊的看着年迈的父亲,迟疑的问了一句。
武少春受厉鬼记忆影响,将手里的袋子往他递了过去:
“给你买的一袋炒米。”武少春笑眯眯的道:
“我记得你娘在世时,你年纪还小,家里那一年收成好,有余钱,也给你买过一回,你还很喜欢呢——”
……
温暖的回忆到此为止。
之后是李大龅子上门。
武少春在与蒯满周、林老八等人去缉拿李大龅子的时候,并不觉得此人恐怖,反倒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可此时被困入郭父的回忆中,他想到李大龅子的名字,便情不自禁的颤抖个不停。
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对封门村的人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恶梦,他烧杀抢掳,无恶不作。
谁家办红白丧事,得先向他上礼,不然会惹怒土匪,进村劫掠。
李大龅子就是封门村一大恶霸,无人惹得起。
他一来就要四百钱,说是买郭家人的命,末了又想去抢灶台上放的炒米。
那一天,郭氏父子都为自己的儿子买了一袋炒米,一家人事后分食,只剩了一碗,留给最小的孩子。
李大龅子一来就想将碗端走,懦弱了一辈子,从不敢与人争斗的郭父生平第一次大了胆子,要为自己的孙子留下那一碗炒米。
最终的结局不言而喻。
武少春目睹了郭父之死——不,准确的说他并非目睹了郭父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