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铛——’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众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程。天色已经越发黑暗,送葬队一路快行,穿街过巷,走了约一刻多钟后,突然赵福生的鼻端闻到了若隐似无的一丝臭气。那臭味儿一传入鼻腔,赵福生浑身肌肉紧绷。今夜情况特殊,沿路没有点灯,这一条出城的街道漆黑,远远望去像是一道不见底的深渊之路。但在那臭味儿一起时,黑暗中闪了两下,像是夜空里浓雾被拨开,露出一颗耀眼的星宿。星光闪了两下,竟晃晃悠悠的飞天而起,往这边颤颤巍巍的行来。“不好!”张传世内心一紧。不知何时,天空中的小雨再度停止,阴霾笼罩大地。漆黑的浓雾中,那光点摇摇晃晃逐渐靠近。这一幕惊悚非凡,几乎是在片刻间便震碎了上阳郡众令使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大家不敢眨眼,可就算是这样,那光点也移动速度很快,须臾功夫已近在咫尺。“大人,好像是个‘人’。”吹唢呐的人停住了乐声,颤声说了一句。在这样的时间、地点,正常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这条道上的。赵福生鼻腔中闻到的那股腐臭气浓了些,她叹了口气:“该来的始终是会来的。”话音一落,那光亮大了些许,似是那来者又往前走了一段,离众人更近了些。离得近了之后,众人可以看到那像是一盏‘灯笼’,但亮灯的位置仿佛在半空之中,隔着浓浓的鬼雾看不清楚,仿佛被‘人’高高捧着举在头顶。张传世的表情复杂,眼神中带着怨恨与愤怒,又带着几分懦弱,神态有些崩溃的喊:“这是娘的出殡啊——”无人回应他的话。那‘灯笼’越走越近,走出鬼雾的范围后,众人这才看清来者——竟是一个形态怪异的‘纸人’!说是纸人也不完全对。从身形看,这纸人约有成年男子高,但它通体透亮,好似一张人皮缝制。在它的头部之内,点了一盏油灯。灯光照亮了它的脑袋,使这纸人本身就成为了一个行走的人形‘灯笼’。惨白的灯光驱散了黑气。在走近至送葬队前面时,纸人的脸庞扭曲,内里的火光‘轰’的一声燃起,火苗舔舐纸张,纸人的唇鼻部迅速变黑。火苗从内里燃烧,转眼间‘攫抓’纸人脸部,迫使纸人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笑意,接着大火爆出头顶,火光四溅开来。随着火光爆溅,一股恶臭气四扬。同时刘义真觉得肩头扛抬的棺材一沉。“……”这一幕既是惊悚又是古怪,那纸人虽说自燃,但对上阳郡普通未驭鬼的令使来说,却看不出其中门道。但人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却令众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本能的停下了脚步。赵福生心神紧绷,喝斥:“迅速向前,尽量不要被这些妖门邪术所阻止。”她一喝之下,惊恐不安的众人立即回神,接着又重新向前。吹锣打鼓声再度响起,可是随着吹锣打鼓声响起的,还有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辉。暗夜仿佛瞬间变成了星河。无数火光晃晃悠悠往众人行来。众人胆颤心惊往前行,迎面与这一队纸人相撞。一见那每个头颅点灯的怪异纸人,上阳郡令使已经吓破了胆子。谢先生眉头一皱,手腕飞起,夺过一名令使手中握着的铜钹,拿到手中后,用力一击:‘铛——’响声远远传来,打破沉寂。谢先生一出手,自然非一般令使的敲击声能比拟的。所有前行的纸人动作一顿,火光暗淡了许些,谢先生神色冷厉,高声喝道:“厉鬼出葬,人鬼皆避!”他喊音一落,再配合一声铜钹敲击。‘铛——’响声回荡开,音波冲击纸人群体,带了厉鬼力量的撞击非同一般,音波所及之处,纸人头顶的火光俱灭。所有站立的纸人脸色灰败下去,最终化为软趴趴的人皮落地。众人一见此景,脸上露出喜色。但这欢喜还没数息,又有腐臭气传来。‘嗒嗒嗒。’这一次再度响起的,是沉沉的脚步声。“兴许艺殊也在那里徘徊。”“对对对。”几人对话间,有令使道:“那里确实有人传言那宅子的主人是姓孙——”这样一来便稳妥了。赵福生说道:“借鬼打鬼,就去那里!如果不行,我会再试封神,实在不济,我以鬼车带你们逃往隆阳县,到时将鬼引过去。”她也不是非要不知天高地厚的找死。这是她思索出来的三个方法,激进、保守、安全,都被她想过一遍了。谢先生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