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现在是白天，但房间内因为拉上窗帘的关系，所以十分昏暗，看不清床上躺着的人究竟是谁。

在接连叫了好几声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小赵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一个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的女人，静静躺在床上，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有点儿瘆人。

“陈旧舒……”

“陈旧舒……”

当看清楚床上那人脸的时候，我和钟丽燕同时惊呼出声。

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不是陈旧舒还能是谁？

而当看清楚这个人是陈旧舒的时候，我脑子里面突然像是有一道电流窜过一样。

扭头看向钟丽燕，然后又一次异口同声说。

“纸人……”

“纸人……”

没错，我想到了纸人。

综合之前的发现来看，纸人案之所以很难破获，根本原因就在于，纸人可以代替活人正常生活。

因此，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纸人和活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调的包。

等发现遇害者尸体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本来钟丽燕这一趟出来，是为了换个环境，谁曾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起碎尸案让她发现了纸人案的重要线索。

如果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是陈旧舒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今天代替她去上班的那个，肯定就是纸人。

想到这里，钟丽燕赶忙上前，亲自伸手在陈旧舒的脖颈上探了探。

“还活着！”

尽管钟丽燕说人还活着，可是我却看见，陈旧舒身上的三盏阳火弱得可怜。

即便人还活着，也肯定醒不过来。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就在这时叶九霄的电话又拨了过来。

“小少爷，我找到那个陈旧舒了，按照你的吩咐，我没有打草惊蛇！给她安排了一个顾客，这会儿正在跟高道长一块儿，按照顾客的需求商量方案细节！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先前听我说得那么着急的样子，所以叶九霄也就没问。

现在人已经暂时控制起来，他也难免有些好奇。

我说:“你先别声张，我怀疑你现在看见的这个陈旧舒，就是纸人！”

闻听此言，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叶九霄，也不禁一怔。

“真的？”

我说:“八九不离十！这或许是我们破获纸人案的关键所在，你暂时稳住对方！”

随即，我又给钟丽燕说了一下，现在不能堂而皇之的逮捕那个纸人。

对比钟丽燕也表示赞同，只不过躺在床上的陈旧舒，情况却着实有些堪忧。

如果不能及时送医的话，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但如果我们贸然搬动陈旧舒，会不会让纸人，或者让那个幕后凶手有所察觉？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救人要紧。

经过查看我才发现，陈旧舒身上的天地两魂已经不在。

只有人魂还依附在肉身之上。

不出所料的话，陈旧舒丢掉的天地两魂，大概率就在纸人身上。

这也是纸人为什么行为举止会和本尊没有任何差别的原因。

或许这么说有点儿难以理解。

换个方式，那就是现在陈旧舒的意识，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她就像是在做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在这个梦里，她自然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她应该做的事情。

而之所以人魂还没有离体，根本原因究竟是什么，我暂时不得而知。

但是通过之前三十二起纸人案的经验来看，当三魂全部离体的时候，纸人就会消失。

我对钟丽燕说:“现在的陈旧舒应该处于睡梦状态，纸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活动，应该就是她梦境的真实写照。

现在有两个办法，第一，将计就计，这样我们或许可以跟踪陈旧舒的纸人，找到隐藏在背后的真凶，一举破获纸人案。

但相对应的代价就是，陈旧舒大概率会死！

第二，我现在就可以唤醒陈旧舒，让她离体的天地两魂回来。这样她应该会醒过来！而此时此刻，正在代替她工作的那个纸人，就会彻底变成一个纸人。

如此，可以救陈旧舒一命。但相对应的代价就是，我们会打草惊蛇！说不定再难捉到这个幕后凶手！”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个两难的局面。

从理智客观的角度分析来看，牺牲陈旧舒确实是顾全大局最好的办法。

但是，凭什么顾全大局就要牺牲掉陈旧舒？

这对于她来说不公平！

至于另外一个选择，又意味着会惊动幕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