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支送棺队真是诱饵,就意味着不久以后很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梅五娘很想在那之前跑掉,毕竟她身上藏着许多秘密,最好不要再被卷入意外事件。
她可经不起查。
可她又知道,自己走不掉。
在“天神注视”之外,多半还有人暗地里跟随。她要是自行切断红线,就形同自曝,对方很可能马上就来逮她。
现在怎办才好呢?梅五娘撩了撩额角的发丝,头疼啊。
复行百里,队伍离开灵虚城地界,天也黑了。
几经踌躇,她终于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继续送棺,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天神想用她钓鱼,说明意外很可能上门。浑水才能摸鱼,那时说不定就是她的机会!
要是一路太平无事发生,她反而不好摆脱天神的掌控哩。
想通了这一点,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白天赶路、晚上投宿,还要定期检查棺椁。
从墟山到曾姑子的故乡,大概是十天路程。
梅五娘几乎每天都做同样的事情,希望盯梢的人看腻了她的行程,放松对她的监控。
到了第四个晚上,她又给队伍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自己当然要了一间安静不受打扰的大客房。
她看了会儿书,又去检查曾姑姑的棺椁,然后才回屋,卧到床榻休息。
夜深人静。
吹熄灯火、盖好被子之后,她的袖子里就滑出一枚小小的灰珍珠,落在掌心。
乍看之下,这就是用在曾姑姑身上的封存珠。每一具遗体都要用到好几枚。
然而这一枚是都云主使去世当天,她塞进曾姑姑耳朵里的;过了几天,也就是曾姑姑入殓当日,她又用另一颗珠子把它替换出来。
她在这颗灰珍珠上轻抚两下,用指甲刺破自己手心,让那一点点鲜血染在封存珠上。
这些举动,都埋在被子底下。
从表面看,她闭眼躺得好好儿地,也乖乖盖被,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