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满脸皱纹在火光下更显沟壑。他跪在卢切扎尔身旁,颤抖的手探向她的脉搏,另一只手掀开她的眼皮,观察瞳孔,随后小心地按压她的小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最终抬起头,低声道:“夫人动了胎气,脉象虚弱,情况危急,必须立刻静养,否则母子难保。”
帐内瞬间陷入死寂,火盆中的柴禾“噼啪”作响,契特里与列凡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错愕。巴特拉兹站在一旁,手中的战斧“咚”地拄地,低吼道:“胎气?什么意思?”他的声音粗砺如砂,透着几分不解与愤怒。
军医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夫人怀了身孕,已有三个多月。”此言如惊雷炸响,帐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即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卢切扎尔那平坦的小腹,似乎难以相信这位铁血女将,竟已身怀六甲。
列凡沉吟片刻,低声道:“夫人也有摄政大人的孩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复杂,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李漓曾是卢切扎尔在这乱世中的精神支柱,也是她心中的一抹柔情。可是李漓失踪了,如今,这孩子是他留给卢切扎尔的希望。契特里低头看着昏迷的卢切扎尔,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低声道:“摄政大人若在,绝不会让夫人您走到这一步。”
军医不敢耽搁,迅速从木箱中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在卢切扎尔的几处穴位上施针,针尖刺入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却未醒来。他又从皮囊中掏出一小包草药,递给一旁的士兵,低声道:“快熬成汤药,凉了给夫人喝!”士兵点头,抱着药包匆匆离去。
不多时,卢切扎尔在一阵低低的呻吟中缓缓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模糊,头痛如针扎,喉咙干涩如火烧。卢切扎尔挣扎着想坐起,却被契特里轻轻按住肩膀,低声道:“夫人,别动,您得休息。”
卢切扎尔喘息着,目光缓缓扫过帐内的众人,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倔强:“我……我没事,继续说,我们该怎么办……”她的眼中仍燃着不屈的火光,仿佛要用最后的意志撑起这摇摇欲坠的局面。
列凡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夫人,您现在的状况,不能再冒险。狻猊营已在素海尔的偷袭下大败;朱厌营近乎覆灭,我们的处境岌岌可危。我和契特里都认为,您必须先撤离潘菲利亚,以后再做打算。”
契特里点头附和,声音低沉:“夫人,您是保加尔人的希望,如今又怀了孩子,您不能有任何闪失。”
卢切扎尔闻言,眼底涌起一抹深切的痛苦,像是被无形的利刃狠狠刺中。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抚向小腹,指尖微微颤抖,触碰到那还未显形的生命时,一阵温热与酸楚在她心头交织。李漓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个曾令她如痴如醉的丈夫——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他的眼神如烈火般炽热,曾在战火纷飞的夜晚与她并肩作战,也曾在帐篷的灯影下低语未来。李漓的存在曾是她在这乱世中最坚实的依靠,如今却只剩这孩子,作为李漓曾经活过的唯一证明。然而,正是李漓的多情,让她在丈夫失踪后,不得不独自面对他那些莺莺燕燕的妻子们,以至于如今和贝尔特鲁德大打出手。
卢切扎尔咬紧牙关,牙齿间挤出一丝低沉的喘息,低声道:“撤离……我怎能让博扬的血就这么白流?”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却透着一股不甘与倔强。她眼中的泪光闪烁,如晨露般晶莹,却被她强行压下,不愿在众人面前显露半分软弱。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帐内,单膝跪地,气喘吁吁道:“大人,马切伊的夜隼营有动静了!他们正向我们这边靠过来,怕是来者不善!”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骤然紧张,火光摇曳,映得众人脸色阴晴不定。列凡眉头紧锁,低声道:“夜隼营……马切伊这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下场了,他是想要摘胜利的桃子。”
契特里猛地站起,手按刀柄,怒道:“马切伊敢趁火打劫,我这就带人去拼了!”他的眼中燃起狂野的火焰,仿佛要用最后的力量捍卫保加尔人的尊严。
巴特拉兹冷哼一声,战斧拄地,低吼道:“拼?你拿什么拼?难道要在这里把我们的力量都彻底拼完吗!”
卢切扎尔强撑着坐起,靠在木椅上,目光扫过众人,虚弱却坚定地道:“都别吵,听我说。”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却被她咬牙忍住,“光一个马切伊我们肯定挡得住,但我们挡不住狮鹫营、猎豹营、獬豸营、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的合力进攻,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就此撤离,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卢切扎尔的声音低沉而决然,带着一丝作为李漓的夫人的最后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