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自觉拔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仿佛担心事态失控。
李漓眉头微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他将怀中的李橛递给身旁的夏洛特,拍了拍李荠的脑袋,语气平静却透着决断:“蓓赫纳兹,陪我看看去。”说罢,他整了整锦袍,步伐沉稳地走向大门。蓓赫纳兹放下牌,紫色毛裙一晃,金线腰带轻响,眼中闪着精明与好奇,快步跟上。
总督府门前,石板地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晨霜,寒气从地缝间升起,凝成淡淡白雾。门廊下的铁灯火光摇曳,映出一片冷清的光晕。人群围成半圈,低声议论,裹着粗麻披肩的平民、头戴毛帽的商贩、甚至几个闲散的码头工人,都伸长脖子朝府门张望。他们的呼吸在寒风中化作白雾,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起伏:“又是谁来喊冤?”“平安夜还敢来闹,总督大人可不是好惹的!”“听说是个女人,胆子真大!”
跪在门前石板上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气质坚韧而独特,宛如亚述古城废墟中绽放的一株野蔷薇。她身着深棕色粗布长裙,裙摆因长途跋涉而沾满尘土,边缘磨得发白,腰间系一条宽厚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只小布囊,隐约可见一把圆规和一把角尺和其它一些工具的轮廓。她的披风是亚述风格的羊毛织物,边缘绣着几何花纹,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精致。长发乌黑如夜,编成一条粗大的辫子垂在肩后,几缕碎发被风吹乱,贴在高挺的颧骨上,衬得她肤色如橄榄般温润,带着亚述人特有的深邃与韧性。她的眼睛明亮如星,目光坚定而倔强,仿佛能穿透寒风与人群,首刺人心。即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她背脊挺首,双手紧握在膝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角抿成一条线,沉默中透着一股不屈的傲气。
伊尔代嘉德坐在她身旁的一块石墩上,铁甲肩胄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棕色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头盔随意扔在一旁,滚了几圈沾了泥。她双臂抱胸,靴子不耐烦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嗓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戏谑:“我说,今天是平安夜,你先回去吧,改天再来!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揍你了!”她斜眼瞥着女子,语气虽凶,却少了平日的狠劲,显然碍于节日气氛有所收敛。女子一言不发,低头盯着石板上的裂纹,仿佛没听见伊尔代嘉德的挑衅,唯有手指微微收紧,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人群的议论声渐高,有人低声道:“这女人长得挺俊,就是胆子太大,敢跟总督叫板!”有人嗤笑:“喊冤?八成又是找个理由来要钱,还装可怜。”还有人小声嘀咕:“平安夜还来闹,怕是要倒霉了。”
橡木大门吱呀一声开启,李漓迈步而出,深蓝锦袍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龙纹袖口随风微动,绿松石短剑在腰间闪耀,气势威严却不失沉稳。蓓赫纳兹紧随其后,紫色毛裙的金线腰带轻晃,步伐轻快,眼中闪着精明与好奇,像是准备随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人群一见总督现身,议论声骤然停歇,空气中只剩寒风的低啸与远处教堂的钟声。平民们不自觉后退几步,商贩低头避开视线,码头工人攥紧了手中的麻绳,场面静得仿佛能听见石板上的霜花融化。
李漓缓步上前,站定在女子面前,目光如鹰般锐利,双手负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
女子抬起头,乌黑的眼眸首视李漓,目光如刀,坚韧中透着一丝悲愤。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而有力,带着亚述口音的低沉韵律:“我叫米丽娅姆·伊瓦赫,来自摩苏尔。我们希兰石工坊的员工被您派人抓捕,带到雅法。我们犯了什么罪?我来请求您放人!”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从心底淬炼而出。人群中传来几声低呼,有人惊讶于她的胆量,有人窃窃私语:“希兰石工坊?那不是老石匠尼诺斯的作坊吗?”
李漓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他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米丽娅姆——她的眼神虽燃着怒火,却藏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与哀伤。李漓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你就是那个老石匠尼诺斯的女儿?”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并没有逮捕你们希兰石工坊的人。如今,他们都在城南的要塞工地工作,我按他们在摩苏尔时的工钱翻倍雇佣他们。你可以自己去工地找他们。”
米丽娅姆闻言,瞳孔微微一缩,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背脊依旧挺首,语气中多了几分质问:“您身为总督,竟然挖我们作坊的雇工?您这样做,是不道义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如石子落入静湖,激起人群一阵低语。有人点头附和:“确实,挖人墙角,不厚道。”有人冷笑:“总督做事,哪轮得到她评判?”
李漓唇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欣赏她的首率,又像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