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托萨!”她回应得毫不犹豫,嗓音如金铃清脆,隐隐带着几分调侃,“跟着你们走走看看。”
“啊?你跟着我做什么?”李漓扬眉,语气半讶半戏。
伊纳娅双手环胸,站姿带着点港商惯有的自信与桀骜,眼神却分明透出老辣的精明光泽:“我高兴,怎么着?”
她语锋一转,收起调笑之色,带着几分正经:“雅法这边生意己交代妥了,你们在托尔托萨刚站稳脚跟,正是我抢滩市场的好时机。怎么,你不欢迎?”
李漓朗声大笑,笑声在海风中回荡,爽快得如长风掠过帆樯。他挥了挥手,姿态大方:“怎么会不欢迎?你们库莱什家族若愿意来托尔托萨投资经商,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托尔托萨,是我的老巢,我说了算。你若真惹毛了赛琳娜和祖尔菲亚她们这些当权的大佬们,可别指望我替你兜着。”
伊纳娅眉峰一挑,笑意越发张扬。她从随从手中取过一封信函,轻轻一晃,指尖捻着那枚烫金封蜡,像是在晃一把底牌,“你欢迎不欢迎倒无所谓——”她唇角微翘,语气得意又带点挑衅,“我可收到赛琳娜夫人的亲笔邀请,我是她的客人!”
话音未落,伊纳娅扬声一笑,袍角一甩,步伐洒脱地踏上栈桥。丝袍拂过木板,每一步都踏出清脆而自信的节奏声,走到一半,她忽地回头,眼神带笑,语气轻快:“我们就在你们船后头,你们可别走太快咯。”
李漓朗声应道:“伊纳娅,既然你也要去托尔托萨——不如等等赫利和比奥兰特?她们俩慢得像晒谷的老太婆,到现在还连个影儿都没见着。”说罢,李漓又抬手朝码头另一端一指,那儿站着一群穿着整齐的教士与官员,正在船前候着,神情有些尴尬,仿佛己经站了太久,不知该不该鼓掌欢送,李漓笑着说道“看见没?那些家伙都快等无聊了,就差没唱圣歌催我上船了。”李漓语气半玩笑,半抱怨,嘴角却挂着忍不住的笑意。
伊纳娅头也不回,袍角猎猎,步履轻快地踩上栈桥。她随意抬手摆了摆,姿态潇洒如风,清脆又得意:“我倒是乐意呀,路上多一两个说说话的也好。可问题是——她们俩敢上我的船吗?”
伊纳娅语气一顿,猛地扬高几分,像是特意说给港口所有人听:“难道你忘了,我们库莱什家,可是东地中海撒拉森海盗的后台老板哦!嘿嘿——”伊纳娅轻笑几声,笑声穿过船帆与风索,掠过港口的水汽与桅杆。
码头边,洛伊莎指挥着最后一车行李,裹着棕色毛裙,脸颊冻得通红。她对船工喊道:“快点!别磨蹭,总督大人要上船了!”木箱被搬上栈桥,发出沉闷的响声,码头的喧嚣渐渐平息。
贝尔特鲁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夜风拂过港口沉睡的水面:“去吧,早些回来。”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语气里掺着一丝近乎刻意的从容,“要是赫利她们赶不上,就让她们在雅法多待十天半个月,等苏尔家的下一趟去托尔托萨的商船。”
贝尔特鲁德的目光落在李漓身上,目光深处藏着不舍,却又极力维持平静。灰狐毛披风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她站得笔首,仿佛用那份从容来抵抗内心的牵挂,“离别啊……”她轻声道,像是喃喃自语,“这个过程,总让人揪心。”
李漓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码头外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喊声:“别开船,还有我们!”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赫利与比奥兰特飞奔而来。赫利一身棕色毛裙,头发胡乱束起,手中提着一只破旧的皮囊,脸颊因奔跑而通红。比奥兰特跟在后面,棕色长袍袖口沾着药膏痕迹,怀里抱着几只陶罐,步伐踉跄,气喘吁吁。
“我还以为你们临时变卦,不想去了呢!”李漓笑着喊道,语气戏谑,“再不来,船真要开了!”
赫利喘着气,狠狠瞪了比奥兰特一眼,嚷道:“都怪她!每次都那么磨叽,收拾个罐子磨蹭半天!”比奥兰特低头,小声嘀咕:“怎么又是我墨叽……”她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哼。
扎伊纳布在甲板上探头喊道:“赫利,快上来!你的箱子我给你留了位置!”赫利哼了一声,拉着比奥兰特登上栈桥,陶罐在她的怀里叮当作响。
李漓回头看向贝尔特鲁德,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他上前一步,轻轻拥抱她,锦袍与狐毛披风相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走了,雅法就交给你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舍。
贝尔特鲁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湿润,却强笑道:“早些回来,别让孩子们都忘了你。”
李漓哈哈一笑,松开她,转身登上栈桥,袍角在木板上扫过,发出沙沙声。他回头望了一眼码头,骑士与战士的队列肃穆,女眷们的目光交织着不舍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