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语气一沉:“我想反对,但……我决定跟你一起去。”李漓惊讶:“为什么?”赫利首起身,目光复杂:“自从我跟着你离开村子,我就没打算再离开你。,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不管你做什么,哪怕是去发疯,我也跟着。”她又踢了李漓一脚,啐道:“瞧你这怂样!没这体力,招惹这么多女人干嘛?活该!赶快干活去!”
……
半个月后,薄雾中沉静的卡莫村,喧嚣渐渐沉淀,地中海的咸风裹挟着泥土与柴火的气息,拂过村口的石墙和泥瓦房。沙陀人忙着修葺屋舍、开垦田地,为春耕做准备;村东的亚美尼亚流民在赫利的指挥下逐渐安顿,木棚与水渠初具雏形,篝火夜夜燃起,唱响故乡的挽歌。然而,李漓的旧宅仍是风暴的中心,女眷们的“围剿”虽稍有缓和,但笑闹、争执与温情交织,宛如一出中世纪的热闹戏剧。壁炉的柴火日夜噼啪,油灯昏黄的光晕洒在地毯上,映照着散落的酒杯、羊皮账本和女人们遗落的丝巾,空气中弥漫着麦酒、香料与脂粉的复杂香气。
如今,情况有了新变化——雅诗敏和埃尔雅金确认怀孕,她们不像朗希尔德那样留在卡莫村悠闲保胎,而是早早返回各自的地盘,投入繁忙的事务。雅诗敏的白纱裙早己换成利落的骑装,带着几名侍卫,乘马车赶回潘菲利亚;埃尔雅娜返回托尔托萨城里的商馆,继续她的生意,如今她己经开始着手准备希伯莱人前往震旦的事。两人临行前只留下简短的书信,叮嘱李漓“保重”,语气中透着几分柔情,却更多是务实的决断——孩子、丈夫虽重要,但手头上的工作不能停。
这天傍晚,夕阳如血,染红了宅前的老橄榄树,枝叶在寒风中瑟瑟摇曳。李漓召集剩余的女眷,在旧宅的厅堂里召开了一场“家族会议”,试图为自己的未来定下基调。厅堂宽敞却简朴,墙上挂着震旦风格的墨竹挂轴,木桌上摆着陶罐麦酒和一碟干果,仆人们忙着添柴点灯,火光映得众人面容生动。李漓站在壁炉前,一身灰蓝长袍,头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透着少见的坚定。他的目光扫过厅堂,女眷们或坐或站,神态各异,宛如一幅中世纪的群像画卷。
莎伦坐在靠窗的木椅上,怀抱小艾米莉,轻轻哼着安托利亚的摇篮曲,红裙在火光下泛着暖意;玛尔塔、迪厄纳姆、帕梅拉则躲到了一旁咬着各种瓜果,她们也如愿以偿地怀孕了。萧书韵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站在角落,青布长衫随风微动,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观音奴难得未溜出去,裹着灰色斗篷,站在阴影里,眼神深邃如夜。赫利叉腰站在李漓身旁,皮甲沾满泥土,像是刚从流民营地赶回,短剑在腰间微微反光。朗希尔德斜靠在软垫上,啃着蜜枣饼,挺着孕肚,笑得像只餍足的猫,摆足了隔岸观火的姿态。
然而客厅中央的女人们却无法淡定了,扎芙蒂雅倚着门框,手里抛玩着一把匕首,皮装勾勒出英气的身形;梅琳达、哈达萨、苏麦雅围坐在长桌旁,各自的华服与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梅琳达的绿绒袍镶着毛边,哈达萨的纱裙缀满碧玺,迪厄纳姆的银耳坠叮当作响,她们叽叽喳喳吵个不休。
李漓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沉声道:“我知道这阵子大家闹得欢,我也……咳,尽力配合了。我会在离开前,把我可以支配的地产都分发你们没人一份,不管是怀上或没怀上的,都有,所以你们不必为了怀孕的事太焦虑!”此言一出,梅琳达扑哧一笑,捂嘴道:“配合?艾赛德,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模样!要是你能有一副波巴卡那样的身板就好了!我并不在乎地产,我有能力养活孩子,但是你必须给我个孩子!”哈达萨掩嘴偷乐,扎芙蒂雅冷哼一声,抛刀的手顿了顿,厅堂气氛顿时轻松几分。李漓挠挠头,苦笑道:“梅琳达,别扯开去了,事实摆在这里,别人都怀上了,而你得调养你的身体。嘿嘿!今天,我有正事要说——到了三月,不管怎样,我都会离开,和格雷蒂尔一起,去探索文兰。放心,我会努力活着回来的。”
厅堂瞬间安静,火苗噼啪作响,似是唯一的声音。女眷们面面相觑,眼神各异。莎伦轻抚艾琳的小脸,低声道:“文兰?那片传说中的新大陆?少爷,你真要冒这险?”她的语气温柔,却难掩担忧,怀里的艾米莉哼唧一声,像是感受到母亲的不安。梅琳达皱眉,叉腰道:“艾赛德,你就不怕我们在这儿守寡?还是说,你打算把我们都扔下?”她语气戏谑,眼中却有一丝认真。哈达萨娇嗔:“雅诗敏和埃尔雅金都怀上了,拍拍屁股回了城,我们可还在这儿等着呢!”
李漓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不是扔下你们。文兰若真如传言,是片富饶的新天地,我闯出一条路,就能带你们离开这动荡的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