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么?”
“将军好记性,确实是那时。彼时刘将军为彭城太守,广陵相,驻扎在彭城。呵呵,说起来,我父之所以赋闲,还是将军入城之后,原秦国官吏全部被驱逐罢免。我父当年是做着秦国的官呢。所以也在罢免之列。故而不得不去淮阴谋职。”刘裕微笑道。
刘牢之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这倒是我的错了。本人当时确实将给秦国为官的人全部罢免驱逐了,还杀了好几个呢。看来,你没有参加北府军,便是这个缘故。你父定然恨我入骨,怎肯让你加入北府军?哈哈哈。”
刘裕摇头道:“倒也不是。我父并无半点不快之意,纯粹是机缘巧合。我父去淮阴之后,一日带着我在荀宁家中赴宴,在宴席上见到了徐州刺史李徽。他见我虽然才十六岁,但体格健壮,略懂武技,便要我加入东府军中。彼时东府军正在大肆征召人手入伍。我父见我闲居,便同意我入军,仅此而已。”
刘牢之点头道:“原来如此。令人奇怪的是,你既入东府军,怎地又在江州为官?而且是在桓玄帐下?令人费解。”
刘裕笑道:“也没什么奇怪的。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刘裕虽入东府军,却并非便要一辈子为李徽效力。况且,李徽为人刻薄,待我不公,故而去年我便毅然离开徐州。南郡公待我赤诚,愿委我以要职,我为何不能为他效力?”
刘牢之斜眼看着刘裕道:“哦?这么说,你岂不是背叛李徽,投靠桓玄的么?桓玄虽然待你不错,可他野心勃勃,有不轨之心。你这么做,难道不是从贼之举?”
刘裕哈哈大笑道:“刘将军。什么背叛?什么从贼?此言差矣。当今天下,群雄并起。北方混乱,我大晋也不能独善其身。我等固然应该匡扶社稷,为国效力,但也要看大晋如今的局面。当今司马道子当权,陛下为其所挟,朝廷为其左右。为朝廷效力者,当真便是为了大晋社稷效力么?在我看来,不过都是沦为司马道子的忠犬罢了。司马道子有篡夺之心,此事昭然若揭。先帝为其所弑,此事更是无可置喙。他到底是忠于大晋的忠臣,还是奸佞?我为他效力,朝廷便为其所控,当今陛下便为其所挟,然则我到底是效力于朝廷,还是效力于奸佞?这难道便是所谓的忠诚?我效力于南郡公,对抗司马道子这奸佞,这难道不是忠诚之举?”
刘牢之微微点头,沉吟不语。
“更何况,当今之世,大晋已然风雨飘摇,百姓横遭涂炭。昔年我曾立下为国效力之志,但现状却改变了我的想法。那李徽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不也是为了割据一方,谋求私利?李徽司马道子这样的人在,大晋怎还有前途?我看清楚了这一切,看清楚了这些人,所以才会做此选择。南郡公有篡夺之心也好,亦或是有清除奸佞的想法也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着他,起码光明磊落,做一番大事。至于你说的什么背叛,我向来不认同这种说法。何为背叛?为谋生路,做一番事业考虑,便是背叛?若如此考量,天下皆为背叛之人。那些世家大族,坐视朝廷糜烂,坐视司马道子弑君,坐视发生的这一切,难道不是最大的背叛?凭什么他们可以心安理得,我们便要被指谪?这公平么?”刘裕沉声道。
刘牢之听着这些话,忽然间,心中涌起一股心有戚戚之感。
这几年来,他是被世人骂的最多的,被视为背叛谢玄,背叛北府军之人。刘牢之从不敢反驳,因为他内心里确实有愧疚,认为自已确实做了背叛之事。
谢玄在大晋名声高隆,自已被人唾骂,一方面也是因为所有人都站在谢玄的角度上想,没有人替自已想,也没有人在乎自已怎么想。
即便是朝廷之中的官员和大族,他们也对自已鄙夷。尽管自已是投靠了司马道子。
刘牢之曾亲耳听到一些人对自已的议论,他们说自已先是背叛了王恭,然后又背叛了谢玄。就像当年的吕布一样,要当三姓家奴,不可信任。因为他一定会再一次的背叛司马道子。背叛会成为习惯,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刘牢之认为,自已之所以被司马道子不待见,一部分原因定然是这些话司马道子也听在耳中。他不信任自已,打心底里就不信任,所以才会根本不在乎自已的死活。
长时间的被戳脊梁骨,被排挤的刘牢之,今日反而在刘裕的话语之中得到了慰藉。同样都是背叛他人之人,竟然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温暖。
是啊,良禽择木而栖,为自已着想有什么错?凭什么那些世家大族便可以堂而皇之心安理得的背叛,却不受谴责?这是何等的不公。
刘裕偷偷观察着刘牢之的神色,他今日前来的使命便是要说服刘牢之,让他背叛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