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我竟丝毫不知……呜呜呜。”
阿珠哭出声来。
李徽叹息,递过布巾去,扶着阿珠坐在凳子上道:“你身子近来不好,定要节哀才是。道坤去世,固然伤心,但也要保重。”
阿珠抽抽噎噎不住。李徽沉声道:“他们叫你去燕国奔丧是么?”
阿珠抹泪抬起头来看着李徽道:“你……你容我去么?大兄信中说,阿爷膝下,只有我们兄妹三人。如今二兄惨死,身为他的妹妹,我应该去奔丧才是。可是我……我又怕你不许。”
李徽皱眉沉吟道:“此去燕国,千里迢迢。燕国又正在同他国作战,你去燕国,我确实是不放心的。不如在淮阴设下灵堂,遥遥拜祭便是。心意所在,未必要去燕国。”
阿珠轻声道:“远,我倒是不怕。我其实也想……也想去燕国看看。毕竟……毕竟我有一半是慕容家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去瞧瞧。本来我并没有这些想法,但这些年来,年岁长了,越发的想回去瞧瞧。瞧瞧当年我娘向往的地方,和我的亲生父亲,和那些地方的人和事。此番若能去奔丧,也可了结这个心愿。”
李徽闻言紧皱眉头。他倒是能理解阿珠的心情。虽然阿珠一出生便和慕容氏没有任何的联系,她也一直将养他长大的养父当做亲生父亲。但一旦知晓了自已的身份,阿珠的心里必然是发生变化的。这些年和慕容氏的联系颇多,慕容楷慕容绍和阿珠私下里的通信和往来也频繁,李徽自然不会制止这些事,他也希望阿珠有家人的慰藉。
阿珠可能便是在这交往之中产生了归属感。无论她如何否认,她是慕容恪之女的事实无法改变,她是慕容氏王女的身份也无法改变。
人往往就是如此,哪怕失散多年,感情淡泊,但寻根之心却是难以磨灭的。并且,随着年纪越大,便越是有这样的心境。她想要回燕国看看她的家族,看看那片地方的心情其实是可以理解,无可厚非的。
此次慕容绍故去,可能更加的触动了她这方面的心境。亲人的离去,会越发的让人有无常之感,便也越发的希望能够早一些去见一些故乡之人,故乡之物。
但是,对李徽而言,却是有些担心。燕国正在经历战争,动荡混乱是必然的,人身安全方面确实是令人担心的。而且,李徽对慕容氏众人也没有信任之感。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罢了,便当我没说吧。便依着夫君所说,我命人在寺庙设下灵牌,做个道场,遥祭二兄便是。至于燕国,不去也罢。”阿珠轻声说道。
李徽叹息一声,想到这么多年来阿珠跟着自已任劳任怨,不争不抢。自已最艰难之时,她便跟了自已。十多年过去了,她永远在自已最需要她的时候给予自已无私的慰藉。即便是知道了自已的身份尊贵,她也没有因此便自矜,不容她人。当初张彤云嫉妒她的时候,她也毫无怨言。若不是她,自已早已死在了慕容垂等人的手下了。
如今自已若连她这样一个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自已如何对得住她。
“珠儿,你若想去燕国,去便是了。我岂能拦你。且不说去为你兄长奔丧,就算没有此事,你想回燕国瞧瞧,也是人之常情。那里,终究是你所来之处,便是去你亲生父亲坟头烧些纸钱,也是孝道。只是,我担心你路途迢迢,辛苦劳累罢了。”李徽轻声道。
阿珠眼中露出神采,喜道:“夫君当真愿意让我前往么?那可太好了。我只去去便回,最多一个月而已。夫君放心,我还没那么娇弱。我和泰儿定赶在下雪之前回来。”
李徽一愣道:“你要带泰儿去?”
阿珠道:“是啊。泰儿自然陪我去。他岂能离了我。再说,也带他去瞧瞧燕国的风物,见见世面。怎么,不妥么?”
李徽皱眉道:“那是我李徽之子,你去或可无妨,但带泰儿去,恐怕不妥。焉知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阿珠道:“你是怕叔父堂兄他们那些人对泰儿不利?不会的,那也是我的儿子啊,他们怎会这么做?我大兄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他们要敢这么做,我便……我便……”
李徽摆手打断她的话,负手沉吟不语。李徽的心思自然是不希望节外生枝。对这个时代的人,李徽想来不会拿人的底线来衡量。防人之心不可无,要以防虎狼之心来对待他们。但另一方面,却又觉得不至于有什么大事。别人李徽确实不放心,甚至包括慕容楷在内。但是对慕容垂,李徽还是能够对他的人品有所信任的。慕容垂是有底线的,不至于对自已的儿子为难。
看着阿珠期盼恳求的眼神,李徽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你自行决定。我的想法是,泰儿不必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