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重。
双方在狭窄的广场上鏖战着,血肉飞溅,哀嚎震耳,刀枪交击之声宛如炒豆。双方死伤人数都很多,地面上到处是尸体。双方都不肯罢休,城外攻击城墙的兵马已经大部分被调集增援入城。而防守方也将城墙上的兵马抽调下来增援广场。甚至刘裕自已也下城加入了作战。城北广场成了不折不扣的绞肉机。双方都从城外和城内往里派兵马,这些兵马不久后便都成了倒在地上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和碎肉。血腥的鏖战持续了不知多久,夕阳落山,暮色四起之时,交战双方才意识到已经快要天黑了。从未时末开始的战斗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了。司马道子已经来到了城外,他铁青着脸听着探报的兵士将战斗的情形一遍又一遍的通报过来,对于对方的顽强抵抗,他确实感到甚为惊讶。城门已破,对方却还是拼死作战,让已方无法存进。大量的兵马拥堵在广场上厮杀,甚至不能进入城中街道,这当然让他很难接受。随着夕阳落山,天色变暗,这种焦躁情绪再一次被点燃。“火器呢?手雷呢?怎么不用?为何要跟他们肉搏?”司马道子现在已经迷信上了火器,大声询问道。“相王,敌我掺杂,火器不可使用,否则会误伤已方。对方也没动用火器。”王绪道。“怕什么?只要能杀敌,又怕什么?传令,使用火器。对了,火炮能不能够得着广场?”司马道子道。王绪吓了一跳,忙道:“相王,不可啊。那可真是不分敌我了。这么做,会招来他人非议的。将士们也……”司马道子瞠目道:“管他什么非议,本王说可以这么做便可以这么做。只要能拿下夏口,死些人算什么?大晋的社稷重要,还是普通兵士的性命重要。传令,开炮。”王绪瞠目结舌。他虽依附司马道子,也做了不少昧心之事,铲除异已残害敌手也没手软过。但是王绪还是有底线的,有些事还是不肯做的。如司马道子这种,连自已的兵马都要杀的,王绪是断然不能接受的。王绪想起了堂兄王国宝之死。当初王国宝可谓对司马道子忠心耿耿。但最终还是被司马道子杀了,为了缓解王恭的愤怒,脱出困局,任何人都可以牺牲。自已其实也是可以被牺牲的,只是没到时候罢了。高台上的炮手接到了向城内广场炮击的命令。他们还以为听错了,询问确认之后,一个个面面相觑。胳膊拗不过大腿,司马道子有令,自当遵从。否则,督战队拎着大刀便要上来砍人了。稍作准备之后,‘轰轰轰轰’连续的轰鸣声响起,十余发炮弹划破暮色落入城门内侧广场上,连续的爆炸声响起,火光闪烁,烟尘升腾。广场上双方兵马几乎是脸贴着脸拥挤在一起厮杀,整个广场挤满了兵马,这十发炮弹落下来,结果可想而知。一瞬间炮弹在人群中炸开了十处空地,将方圆两三丈的人群清空。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数十人,空中血肉横飞,残臂断肢随着气浪飞起在空中,然后雨点般的抛洒而下。一轮炮击,死伤数百人,炸得双方士兵都惊愕瞠目。“司马道子这狗贼,连自已的兵都杀,这狗东西疯了。”刘裕破口大骂道。刘牢之尚未说话,一发炮弹落在他身前两丈之外,巨大的气浪掀翻了他。等他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之时,发现肩膀剧痛无比。他连忙查看,只见一快铁片穿透甲胄深深的扎进肩窝之中,鲜血汩汩往外冒。灰头土脸的高雅之连忙上前来叫道:“岳父大人,你受伤了,快些包扎伤口止血。”刘牢之喝道:“莫要大惊小怪,别让将士们担心。”正说话间,广场上又落下七八颗炮弹,又是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双方兵士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狂喊乱叫。“兄长,我们得撤了。这么下去,我们会被死在这里。我们已经尽力了。”刘裕从后方冲来,大声叫道。刘牢之怒道:“撤什么?这种时候,怎可撤退?正是焦灼之时,我们再坚持一会,他们自已就乱了。连自已的兵马都杀,他们怎肯卖命?”刘裕皱眉道:“兄长,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咱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了,我们的人马也不多了。兵马已经很混乱了,一会天黑下来,便挡不住他们了。快些走。”刘牢之斥道:“恁般胆小怕死么?要走你走便是,我的兵马死伤过半,现在走,他们岂非白白死了。”刘裕沉声道:“兄长,命最重要。死在这里,什么都没了。”刘牢之正要说话,又是数发炮弹呼啸而至,就落在两人周围。轰鸣声中,一物横飞而来,刘牢之下意识的伸手挡住,那物重重砸在刘牢之的手臂上掉落地上。此刻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冒着烟雾的炸断的手臂,兀自在地上抽动。刘裕脸上流血,被一枚石块砸中脸颊,划破了皮肉。他直起身来,叫道:“兄长,到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