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骑兵的冲锋来的迅雷不及掩耳,燕军猝不及防,大营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攻入。
仓促之间,只有慕容农的兵马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其余的兵马连武器盔甲都没佩戴齐全,便被奔涌而入的魏国骑兵冲杀的四散而逃。魏国骑兵用了极有效率的杀伤方式,他们抛出八爪挠钩勾住帐篷,然后纵马拉扯,帐篷便被拉扯碎裂,掀翻在地。帐篷里一堆挤在一起过夜的兵士们便暴露在了严寒之中。单衣薄裳的燕军士兵还没搞清楚状况,便遭遇到了后续骑兵弯刀的凶猛砍杀,这种情形下,他们除了跑又能做什么?这当然是因为警惕性不足。他们压根没想到在这样的夜晚,敌人会从天而降冲杀而至。特别是位于参合坡山谷内侧的兵马,他们的警惕性更差。因为他们认为,就算有敌人进攻,也是从南边的山谷入口进攻。一旦有动静,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所以,在入睡之后,他们脱掉了盔甲兵刃,脱掉了鞋子和衣服。七八个挤在一个帐篷里,帐篷里的温度很高,他们嫌衣甲碍事硌肉。其实上面有过命令,要众兵士枕戈待旦,以防万一。但是他们当做了耳旁风,认为绝对不会发生什么状况。敌人从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北侧山坡上冲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大营之时,他们别说武器了,连鞋子衣服都来不及穿。许多人还光着膀子光着脚在雪地上逃窜。即便是慕容农组织起的反击兵马,也只有不到三千人在第一时间能够投入战斗。但面对两万骑兵的冲击,他们能做的其实极为有限。更别说那些仓促应战的零散兵马了。仅仅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参合坡营地的燕军便溃不成军。而且,魏国兵马可不只是一支兵马发起了进攻。在拓跋珪率军攻入营地之后,位于谷口之外南边雪原上的拓跋虔的一万骑兵也同时发起了进攻。不久前,他们从土城北上,抵达了距离参合坡不到十五里的雪原上。夜幕降临之后,他们已经抵达了数里之外。外围慕容麟的兵马本来有机会组织起反击的,但是拓跋虔的骑兵杀了进来,让他们失去了整备的时间。慕容麟之所以提出突围,便是因为他南边的谷口已经失守,他的兵马正在被拓跋虔的兵马屠戮。所以他才如此坚决的要突围离开,因为他意识到了大势已去。摧枯拉朽的进攻蔓延到了整个营地,到处是抱头鼠窜的燕军兵马,到处是胡乱奔走无头苍蝇一般的残兵败将。就算是在反抗的兵马也完全没有头绪,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而是各自为战,绝望的进行着战斗。兵士找不到将领,将领找不到主帅,这种战斗如何能够继续下去。整个营地地面上,雪被踩成了稀泥,到处是尸体,到处是鲜血,连雪泥都被染成了红褐之色。慕容宝带着几百名护卫从南边冲了回来,混乱中,他们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好在黎明之前天色越发的黯淡昏黑,他们又是小股兵马,所以一时间没有被发现身份。但营地之中的情形让慕容宝绝望,他已经开始后悔没有跟随慕容麟一起突围了。就在极度绝望之时,他看到了不远处冲杀的一匹白马。顿时大喜过望。那是慕容农的坐骑,是父皇赏赐给他的一匹照夜白狮子。此刻,那匹白马就像是暗夜里的明灯,带给慕容宝希望。“道厚,道厚。”慕容宝大声叫嚷道。慕容农带着千余兵马正在殊死拼杀,不久前他们刚刚遭遇了对方数千骑兵的围剿,三千多兵马死伤大半,刚刚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来。猛然间看到慕容宝等人到来,慕容农惊愕不已。“太子,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让你去山谷出口找赵王么?你怎么还在此处?”慕容农大声叫道,策马迎了过来。慕容宝哭丧着脸将遇到慕容麟的情形说了一遍,慕容农听了面色铁青,怒声道:“赵王怎敢如此?舍弃太子独逃?当真不可饶恕。”慕容宝叹息道:“他确实劝我突围,但我担心你的安危。再者,局面如此,我怎还有脸逃出去?我同你一起死战便是。”慕容农沉声道:“太子莫要难过,眼下确实已经无可回天,但却也不能妄自送死。太子乃我大燕国祚所系之人,万不能被拓跋珪所获,否则必受羞辱,拓跋珪也会以太子来要挟父皇。死在这里也不成,死了也要受辱,就如同道坤一样,落得个身首异处,首级被割下羞辱我大燕。慕容麟虽然可恶,但他是对的,我们必须突围了。太子,跟紧我,我们往东突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不可轻言送死。”听慕容农所言,慕容宝点头咬牙道:“道厚所言极是,那便冲出去。道厚,倘若我为敌所杀,你定要将我的尸首带回中山,我不能让拓跋贼子辱我尸体,要挟我大燕。”慕容农喝道:“说这些作甚?事不宜迟,快些突围。”当下慕容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