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一般,居然忘了要催动马匹前行。
一支手臂在旁抓住了他的胳膊,那支手臂有力而坚强。“太子小心,不能分神,只要在马上,不掉到河水之中便无问题。”慕容农的声音将慕容宝拉回到现实。慕容宝点头,忍受着剧烈的寒冷,紧紧的抓住马鞍,跟随骑兵大队向对岸泅渡。河水并不太深,只到马背。骑在马上,半个身子还能露在外边。但是这条河的流水甚急,水流迅猛,河面上和水下浪花翻涌暗流涌动。这或许便是在这样的严寒季节,河面却没有结冰的原因。之前许多渡河兵马之所以淹死在河里,除了对岸敌人进行了弓箭的射杀之外,便也跟着湍急的河水有关。骑着马泅渡的过程中,只要稍不留神便会被冲的偏离方向甚至落水。而一旦落入水中,全身湿透的话,那便会迅速冻僵身体,等待他们的便是死亡。慕容宝紧紧的揪住马鞍,下半身在冰水之中已经完全麻木。但好在上半身并未湿透,厚厚的裘衣保护了心脏等主要器官的温度,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之前慕容麟能够带着许多骑兵过河,便也是因为上半身的核心器官得到了保护,所以才能够冲到对岸。但是即便如此,下半身在冰水之中全部湿透,从大腿往下像是无数个锥子在攒刺身体一般。那种感觉简直令人痛苦无比。光是疼痛其实还是好兆头,起码说明有知觉。一旦麻木感觉不到疼痛,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那说明身体已经冻僵了。不少人被河水击溃,不少战马承受不住冰寒和水流的冲击,不断有兵马落水翻覆。他们哀嚎挣扎着,被水流冲向下游。而他们哀嚎也很快停止,刺骨的冰寒加速了他们的死亡,在没有被淹死之前,他们已经被冻僵了身体,停滞了呼吸。慕容宝不敢看这些,他紧紧的抓着马鞍,低着头,咬着牙,让自已不听不看。他怕自已因为害怕而落水。好在这条河并不宽,只有十余丈而已。中间最深的地方也只是到腰部而已。在慕容宝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的漫长时间里,坐骑踏上了对岸浅滩。所有人的身体都在淋淋漓漓的滴着水,冷风一吹,那感觉可想而知。对岸里许之外的大规模的战斗在继续。慕容麟率领的一万骑兵有半数过了河,正遭遇拓跋遵的兵马的阻击。慕容麟不得不下令迎战,以突围逃走。但是,渡河之后,兵士身体湿透寒冷,战马都冻得打哆嗦,这样的兵马如何是拓跋遵的兵马的对手。所以,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屠杀。慕容麟带着三千骑往东南冲出,拓跋遵亲自指挥骑兵追赶围堵,双方在雪原上来去厮杀,混乱之极。从某种程度上说,慕容麟倒是给慕容宝慕容农等人的渡河创造了条件。因为拓跋遵的兵马大部分都被慕容麟的兵马所吸引,所以放松了对蟠羊河对岸的封锁。只有千余人的骑兵在天亮之后看到了对岸涌来的兵马,他们并不敢直接堵截,而是在慕容宝率兵马渡河之时象征性的射了几轮箭支之后,便随着第一批骑兵登上对岸后远远撤离。约莫四千骑兵顺利渡河,起码有三百多人没能挺过来,将生命永远的留在了寒冷的河水里。“全体听令,杀出一条血路。此刻停留,必死无疑。”慕容农对着面色青紫,冻得瑟瑟发抖,裤腿上滴滴答答滴水的兵士们吼叫道。众骑兵打起精神,发出嘶吼道:“遵命。”慕容宝吼道:“杀!”“杀!”“杀!”骑兵们发出嘶哑的呐喊。尽管他们的身体在颤抖,手脚冰凉,身体都快要冻僵了。但他们知道,此刻唯有战斗,才有活命的机会。而且,眼下能够保持体温的最好方式便是运动起来,厮杀无疑是最好的让身体暖和起来的方式,飙升的肾上腺激素会让他们忘了寒冷的痛苦。数千骑兵踏着雪泥冲向东南方,马上的燕国骑兵一个个面孔扭曲,嘴唇青紫,上下牙都在打战。但他们的喊杀声依旧响彻天地。拓跋遵正在率军围杀最后千余名燕国骑兵,他并非不知道又有一股兵马已经渡河。但他想先歼灭了眼前这些到嘴的肉之后再去对付他们。拓跋遵知道他们的处境,渡河之后身上湿透,根本没有一战之力。他们定然第一时间是逃跑。那便先然让他们逃一段,解决了这千余敌人,再去追杀也不迟。那些家伙又能逃得到哪里去?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迅速调整阵型掩杀过来,这让拓跋遵颇为意外。而此刻,被围困在中间遭受攻击的燕军骑兵阵中有人高声喊了一嗓子:“太子和河西王到了。我们有救了。”这一嗓子被拓跋遵听在耳中,顿时心中狂喜。“燕国太子慕容宝,辽西王慕容农?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大王和陈留公拓跋虔率军进攻大营,本以为那燕国太子和诸王都要落入他们手中了,自已是连口汤都喝不到了。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