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和刘裕交好,若能解决此事,让郡公能够消除心中不满,倒是一桩美事。毕竟上下一心,其利断金。心中藏有芥蒂,终究会影响大局。”
刘牢之闻言道:“哦?但不知是何事让郡公不满?”卞范之道:“刘太守从徐州而来,携来火器火药之秘。你也知道,火器火药威力之强,几可左右战局。郡公对此极为重视,命刘裕于豫章建立作坊,广与资粮,制造火器。虽则刘太守也尽心尽力,火器打造了不少,增强了我大军作战之力,但是……终究数量有限,难以达到效果。此事令郡公甚为不满。”刘牢之皱眉道:“军师想说什么?我为何没听明白?”卞范之看了刘牢之一眼道:“郡公数次向刘太守提出,叫他献上伏火方,以及打造火器之秘,便于大规模的配制打造,形成强大军力。但是刘太守都婉言谢绝,不肯献出秘方和打造之法。这让郡公颇为烦恼。一方面刘太守无法提供更多的火器,另一方面我大军需要更多。刘太守不肯献出,郡公便无法大规模的制造,只能依靠于他。这未免有奇货自居之嫌。这也让人不得不怀疑,刘裕对郡公不够忠心,或另有所图。郡公待人以诚,他怎可如此?”刘牢之面色沉吟。他终于听明白了。刘裕手握火器之秘,桓玄希望他能将秘密献给自己。但刘裕显然不愿分享这个秘密,所以一直不肯答应,这让桓玄心中颇为不快。然则,今日卞范之和自己说起此事,似乎是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军师,此事我并不知晓,故而也不好置评。”刘牢之沉声道。卞范之道:“此事当然跟你无关。我跟你谈论此事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为郡公分忧。你和刘裕交好,又是结义兄弟,不妨去劝劝他,让他献出伏火方,令郡公宽心。郡公待他不薄,他这么做岂非令郡公寒心?况且那火器之秘关乎大军作战成败,他不肯献出,便也制约了我荆州大军的战力。于公于私都是不利于他的事情。刘裕若真心效力郡公,便不该如此。你我都为郡公效力,主上之忧,岂能不担?这便是我同你说此事的目的。”刘牢之皱眉想了想道:“军师,我可以去同他聊聊。但是,他肯不肯答应,我可不能保证。”卞范之神色变冷,缓缓道:“不能为主上分忧之人,将来如何倚重?郡公待你不薄,些许小事你都无法办好,如何向郡公交代呢?”刘牢之沉默不语。卞范之起身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知刘裕在郡公面前是如何说你的?”刘牢之沉声道:“他怎么说?”卞范之微笑道:“他说,你刘牢之出身粗鄙,德望低下。虽为彭城人士,却祸害彭城乡邻,欺男霸女惹来众怒,为乡里一害。当年你参加北府军之后,众乡邻弹冠相庆,有人去道观庙宇之中请愿,希望你死在战场之上。还有人诅咒你断子绝孙,家人尽死。刘裕说,你的侄儿何无忌,儿子刘敬宣战死,便是你之前恶行之报。”刘牢之怒道:“什么?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卞范之道:“还有呢。他说和你结义,只是为了让你和司马道子反目。他说,你反骨成性,为奴三家,不知忠义。他向郡公进言,不可重用于你,要郡公密切注意你的行为,但有反意,即刻诛杀。他说,你连谢玄都能背叛,还有谁不能背叛?谢玄对你恩重如山,堪比再造,你却逼的他走投无路,积郁而死。他说你是妨主之人……”刘牢之大怒起身,大骂道:“狗贼敢耳?如此辱我,我要宰了他。”卞范之冷笑道:“你杀了他,岂不是害了郡公?他一死,火器制作之秘便无人知晓了,我军中火器谁来督造?郡公知道他是嫉妒你,对他也颇为不满。但他掌握火器之秘,却也只能容他。你若能劝他献出火器的秘密,他还有何凭借?到时候你再质问他,甚至处置了他,又当如何?刘将军,别人或许对你不了解,但我卞范之却是理解你的。人这一生,漂泊辗转,总想为自己找到一条坦途,建功立业,成就美名。谁肯颠沛来去?况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岂容他人置喙?别说谢玄王恭司马道子,良禽择木而栖,天下之事,无出功名利益之外。你在北府军十年,谢玄引退,可曾令你领军?王恭不仁,司马道子不义,你叛了他们又何罪之有?他刘裕又当如何?不也是叛了李徽而来?有何资格说你?更遑论表面和你结义,私下里向郡公诋毁于你,建议郡公不予重要你,毁你前程。若非郡公圣明,岂不为他所惑?”刘牢之重重点头,拱手道:“多谢军师告之这些,否则我还被这厮蒙蔽而不自知。军师,我明白了,必要从这厮口中套出秘密来。或许明着跟他说,他必然不肯。但若是我灌醉了他,或许能套问出来些什么。总之,我定想尽办法,完成主公的心愿。这厮挟宝自重,不肯献给郡公,便是最大的不忠。和我结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