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后诋毁自己的事情之后,刘牢之看着刘裕的笑容只觉得颇为恶心。这厮生着一副相貌堂堂的样子,但行事却卑鄙阴暗两面三刀,着实令人厌恶。
但刘牢之岂会表露出来。下马拱手笑道:“兄弟有心了,这不,你没空闲,我却有空。特地找你来喝酒来了。我带了上好的桂花酒,今天秋天新酿的,今日一醉方休。”刘裕大笑道:“来我营中,却要带酒来,岂不是叫人说我小气。兄长,我这里也有好酒,是咱们家乡彭城的烧刀子。那日有乡人去往豫章,带的几坛酒,我一直待在身边,偶尔喝两碗,以慰思乡之情。”刘牢之一听,哈哈笑道:“那可太好了,桂花酒算个屁,家乡的烧刀子才是最好的酒,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喝个饱。”刘裕上前来,挽着刘牢之的手道:“那还等什么?进帐入坐,我命人弄菜备酒。”大帐之中,火炉温暖。火炉上,红泥陶锅之中汤水翻滚,香味扑鼻。刘裕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支新鲜的肥羊腿,剁开之后塞入锅中炖煮,洒上简单的佐料之后便香味诱人之极。刘牢之坐在一旁,伸着手烘着火,神情若有所思,似乎对锅中的滚肉毫无兴趣一般。“兄长,肉熟了,咱们可以开始了。来,先敬兄长一杯家乡的酒。你我远离彭城家乡,在此相聚,又结为异姓兄弟,当真是缘分不浅。干了这碗酒,你我兄弟相约今日,改天同归故乡,荣耀故里,再畅饮一番。”刘裕为刘牢之斟满了一杯酒,笑道。刘牢之微笑端起酒来,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只觉得一团火从口腔烧到喉咙,然后一直烧到肚子里。浑身上下顿时热烘烘的,舒坦之极。“好,好酒。正是家乡的正宗烧刀子。天下美酒,什么杜康西凤竹叶青,什么京口老酒京城清酒全然不及,这才叫酒呢。”刘牢之大声赞道。刘裕呵呵笑道:“还是家乡的酒对胃口,家乡雎水之水酿造出来的,才能如此。所谓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嘛。”刘牢之笑道:“这话很是。再干一碗。”两人连干三碗,甚是舒坦。那彭城烧刀子,是高粱酿造的酒水。彭城之地,雎水流经,灌溉的正是雎水之流。酿酒用的水也是雎水之水。生长于彭城的刘牢之和刘裕倒是从小便喝着雎水的水,吃着雎水灌溉的粮食,所以家乡的滋味确实一尝便知。只是这烧刀子酒意甚为猛烈,连干三碗,就算酒量很好,却也有些遭不住了。红泥的火锅和羊肉一蒸腾,两人竟然都有些熏熏之意。“吃肉吃肉,不然要醉了。”刘裕道。刘牢之哈哈笑着,指着刘裕道:“这三碗便醉了?你不成啊。”刘裕道:“岂能同兄长相比?”说话间,刘裕为两人捞了大块的羊肉放在碗里,两人撕扯大嚼,只觉得鲜美无比。吃了几大块肉,两人终于能喘口气了。擦了擦手,又喝了半碗酒,刘牢之笑道:“贤弟可知郡公何日进攻京城?”刘裕道:“东府军挡住去路,攻京城?呵呵,怕是遥遥无期。李徽那厮,怎肯退出三郡?军师前往商议,怕是无功而返。恐怕我们要同李徽先打一仗了。”刘牢之微笑道:“李徽怎是郡公对手,我大军聚集已有二十余万,旦夕便可摧毁他们。李徽若识时务,便不会迎战。”刘裕呵呵笑道:“兄长,你对东府军知道多少?你对李徽又了解多少?我奉劝兄长一句,此番作战,兄长还是不要当出头鸟的好。那日你说领军打前锋,我便有意规劝你,又怕你多心,说兄弟瞧不起你,不信任你的能力。那东府军火器凶猛,战无不胜,和他们交战,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郡公按兵不动,便是因为忌惮李徽。依我看,李徽若不让道,不如适可而止,集聚力量徐徐图之。可惜啊,郡公和军师以及桓谦桓嗣桓伟他们恐怕不这么想。我们也不便多言。”刘牢之微笑道:“原来贤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李徽有火器,我们不也有么?你所制造的火器,不正是徐州所得么?”刘裕笑道:“话虽如此,但我方火器……数量不足。还需全力打造,方可成气候。可惜郡公……爱惜钱物,拨款缓慢,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制造火器也急不得,我豫章作坊人手也有限,此刻交战,火器方面必是劣势。”刘牢之点头道:“原来如此。兄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刘裕道:“兄长请说。”刘牢之道:“郡公恐怕并非爱惜钱财,火器如此凶猛,他怎不肯拨付财物,让你造出更多的火器装备军用?据我所知,是因为你只用自己带来的工匠打造,不肯让他人知晓火器之秘,故而制作缓慢。贤弟,是不是这么回事?”刘裕愣了愣,呵呵笑道:“兄长知道的还不少。”刘牢之笑道:“我所知的还不止这些呢。据我所知,郡公要你献出伏火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