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大将军魂魄显灵,不同意这么做,所以才出此异状。但转念一想,人死如灯灭,所谓的祷祝求告只是一种过场,是做给活人瞧的,但求心安罢了。当真有魂魄显灵的话,那还不早就显灵了。
况且,眼下事已至此,已经决定的事情根本不能改变,却又多想什么?此刻除非刘牢之站在众人面前阻止,否则决定的事情已经势在必行了。“岳父大人,是你显灵了么?砸乱这一切的意思,莫非是要我们破釜沉舟义无反顾?好,我们明白了。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不会叫你失望。”高雅之颤声叫道。众人闻言,心中释然。就算是刘牢之魂魄显灵,这原来是让众兄弟破釜沉舟义无反顾之意。高雅之命人备马,不久后,在暮色之中,高雅之带着十几骑飞驰出营,追赶刘裕而去。“消息当真?高将军,他们跟你说了?”孟虎叫道。高雅之沉声道:“适才刘太守前来告知了此事,他刚刚见桓玄归来,特地前来告知此事。”孟虎皱眉道:“刘裕所言?未必是真。高将军当去求证才是。”高雅之沉声道:“不必求证。大将军在世之时,他们尚且如此。何况大将军亡故之后,他们更会如此。我就算不相信刘太守之言,我也相信桓玄他们能做的出来。大将军在世之时便常说,他们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希望将我北府军全部铲除,他们怕死了我们了。我们留存一日,他们便永远超不过我们北府军当年创造的辉煌。他们容不得大将军,也容不得我们。所以,我完全相信刘太守之言。他对我推心置腹,我为何要质疑他?他连最大的秘密都告知了我,连今夜叛离的事情都告知了我,我为何不信他?”孟虎微微点头道:“高将军既这么说,倒也颇有道理。然则高将军打算怎么办?”高雅之沉声道:“我是不会离开诸位的。让我去巴蜀之地为官,便是将我们分开,然后让你们上战场去当炮灰。这等心思,当真狠毒。大将军尸骨未寒,他们便动我们的心思了。我虽心中有了主张,但此事重大,我需要同诸位兄弟商议而决,不能独自做出决定。诸位兄弟,你们认为如今该怎么办呢?”所有人面面相觑,皱眉沉吟,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高将军,你既有主张,便说出来。我等再商议。这一时之间得知这些消息,教我们如何定夺?”孟虎沉声道。“正是。高将军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便是,都是自家兄弟,有事好商量。”众人纷纷附和。高雅之微微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便听诸位的。诸位兄弟,我的想法很简单,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桓玄既然拿我等兄弟不当人,我等又何必效忠于他。刘太守和大将军曾相约重振北府军,大将军此番意外亡故,我等当继承大将军的遗志。想我堂堂北府军将士,何必寄人篱下任人摆布。所以,我的想法是,今晚跟随刘太守的兵马冲出此处,归于豫章,改换名号,过逍遥日子去。从此兄弟们只为自己而活,再不仰人鼻息,再不受这帮狗贼的窝囊气。你们看如何?”众人鸦雀无声,他们没想到高雅之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他说的轻松,当今天下,自己这群人势单力薄。刘牢之也死了,失去了主心骨。若叛桓玄而去,则朝廷不容,桓玄不容,徐州李徽也是不容,如何立足?“诸位有何想法,尽管说出来。”高雅之道。“高将军,我斗胆问一句。你当真那么信任刘裕么?况且,就算我们到了豫章,桓玄必来清算。两家合兵,不过数千,拿什么去抵挡?”李山阳问出了众人心中担心之事。“李将军,刘裕是何品性,我并不知道,我同他交往不多。但刘裕确实是个有胆色之人。诸位还记得当初他从豫章孤身前往浔阳之事么?就凭这份胆色,便是英雄人物。或者,我只问诸位一句,难道他比桓玄等人还不值得信任么?他和大将军是结义兄弟,又是彭城同乡,总不至于比桓玄还不可信吧。当年王恭、司马道子以及如今的桓玄都是怎么待我们的,诸位都看在眼里。谁更可信,你们自有决断。”高雅之说道。众人微微点头。若是拿这些人相比,显然刘裕更亲切可靠些。虽然众人恼怒于他,但只是因为这次的意外。对刘裕,其实众人想不到他有什么恶行。“至于说能否立足,我只能说,留在此处,我们必死。桓玄要我们去当前锋兵马,去当送死鬼。此番行径,和司马道子王恭等人毫无二致。这么多年来,多少兄弟战死了,只剩下我们了。我岂能坐视北府军老兄弟覆灭于此。况且,刘太守跟我交了底。他在豫章制造了大量的火器火药,防守严密。他早就防着桓玄了。所以截留了大量物资,所缺的不过是人手罢了。我们一旦加入,合兵可达七八千之众,再招募一些新兵,便可上万。万人守城,何惧之有?”高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