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串蚂蚱。每一枚铁弩箭的命中,都暴起一团血雾,被射中的小船上的兵士被轰的血肉横飞,死伤惨重。
但是对方的兵马太多了。第一波冲滩兵马尽管分兵两翼,还是有五十多艘小船同时发动冲锋。小岛上的守军不过三百人,装备有两架床子弩,两百弓箭手。这样的打击力度还是远远不足。床子弩发射了几轮,箭支射了几轮,对方却已经冲到了二十余步外的浅水区。这里的水深不足一尺,那也是冲滩小船能够航行到的极限距离了。但这已经够了。数百荆州兵士跳下小船嗷嗷叫着向滩头冲去。这两座侧翼小岛的滩涂位置地形平缓,冲滩登岸并不困难。胡彬的失策在于,他没有意识到对方会绕过大岛进攻两侧的小岛,所以没有在滩涂设置障碍。本来滩头位置只需在百余步的浅水区打上木桩,近岸浅滩位置防止一些拒马等障碍物便可。但是偏偏没有这么做。倒也不是侥幸心理,而是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攻击侧翼小岛。在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之后,冲滩荆州兵马数百人成功的上岸,和守岛兵马展开了厮杀。与此同时,后方第二批百余艘小船,满载兵士也正冲出了烟雾区域,向着两座小岛冲了过来。胡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方已经冲岛成功,若不救援,恐怕守不住。但问题是,大岛上不过一千多兵马,就算救援也人力不足。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瞭望塔上的兵士大声的叫喊。“敌军大船逼近,他们要攻大岛了。!”胡彬无暇再管侧翼小岛上的战斗,己方兵力分散在各处小岛上,根本无法集中救援,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头部大岛万万不能丢,因为两侧便是深水航道,是遏制对方水军大船的最重要的位置。胡彬迅速赶回岛首处。江风吹拂,烟雾已经极为淡薄了。在薄烟翻涌散开之时,前方江面上的情形一目了然。大量的荆州水军战船已经在不到里许外的江面上。快船和楼船浩浩荡荡,向着立足的大岛位置冲来。“准备,迎战。”胡彬咬着牙沉声下令道。他虽然表面平静沉着,但其实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对方根本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大批战船的逼近,对大岛进行进攻。胡彬甚至意识到了对方进攻只是假象,他们是在为小岛的进攻牵制兵力而已。但是佯攻会成为真正的进攻,自己必须全力迎战。“传令,要下游水军前来增援。后方岛屿不容有失。”胡彬连续下令道。胡彬说的下游水军,是在燕子矶下游游弋的四十余艘朝廷水军兵马。那也是朝廷水军全部的家当了。他们被布置在下游,是为了在对方水军冲锋之时,在下游阻击漏网之鱼。但现在,他们必须要尽快赶到燕子矶岛屿左近协同作战。只要能守住中段江心岛,燕子脊位置和燕子尾两侧的五六个岛屿,便依旧能控制水道。号角轰鸣,连续的焰火弹冲上天空,向下游传达消息。而在大岛正面,一抹抹烟雾划过江面,十余艘楼船抵近,直冲大岛正面。尽管知道大岛难以靠岸,但桓谦还是下令十余艘楼船正面推进。他已经做好了舍弃这十余艘楼船的准备,只要能够牵制住主岛的兵马令他们无法增援,便达到了目的。为此,付出些代价也没什么。十余艘楼船吃水很深,在进入三百步距离之后,前方水下暗礁和浅滩区域已经清晰可见。之前数艘烟火船已经搁浅在前方,那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情形。但十余艘楼船却根本没有转向或停止的迹象,阵型散开,向着大岛冲来。轰隆隆,喀拉啦!巨大的撞击声和碎裂声传来,十余艘重楼战船在很短的时间里都撞击到了水下的暗礁,船身受损搁浅,已经难以存进。但这已经足够了,此刻楼船距离岛屿位置不足两百步,已经是远程床弩和神臂弓等强弓弩箭的射程之内。桓谦就是要将这十余艘战船搁浅在这里,当成打击的平台使用。守岛方的床子弩和强弓已经开始轰击,楼船船首位置遭遇到了猛烈的打击。巨型弩箭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袭来,击打在船首船厅船楼位置,洞穿了脆弱的木板,击穿了船楼的门窗,到处是横飞的木屑以及四散飞溅的不明碎片。楼船上的床子弩开始反击。虽然楼船甲板上只有左右两架床子弩,而且是单发单层的床子弩,一次只能射出一枚弩箭的那种。但是为了及远和贯穿敌船的船身,荆州水军配备的床子弩力道更强,射程更远,最远可及三百五十步,弓弦加粗,通过转动机轴拉动弓弦上弦。数量虽然不足,但十余艘楼船上的床子弩加起来也有二十余架,足以形成强大的反击之力。双方隔着数百步的江面开始相互射击,空中风雷隐隐,弓弦低沉的颤动声震动耳鼓。对荆州水军而言,这种进攻并非毫无意义。这是一种压制。一旦岛上的守军被压制退缩,则佯攻很可能会很快变成真正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