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怎不认得?你是车骑大将军之子,当年在京城见过。”
桓谦点头道:“我才知道,是你驻守于此,难怪兵马反应迅速,我花了两天时间才攻下这里。胡将军领军,自然不同。”胡彬苦笑道:“倒也不必挖苦我,你已经赢了,又何必耻笑我?”桓谦摇头道:“绝非耻笑,是真心话。胡将军,事已至此,何必坚持。为司马道子这弑君逆贼效命,有何意义?我荆州水军如今正缺你这样的人物,放下兵刃投诚我荆州军,助我主南郡公一臂之力,岂不美哉?”胡彬摇头道:“君之美意,我很感激,可我不能投降。我只求一死,希望桓将军能念在你我有数面之缘的份上,饶我属下不死。我将感激不尽。”桓谦皱眉道:“何必如此?是了,莫非司马道子控制了你的家人?”胡彬摆手道:“多说无益,恳请桓将军应允。”桓谦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答应你了。”胡彬笑道:“多谢,桓将军必不会食言,诸位兄弟,你们可活命了。各位,我胡彬不能和你们同行了,就此别过。”说话间,胡彬纵身一跃,身体摔在下方水边嶙峋的岩石之上,鲜血染红了江水。他身边的兵士们大声哭叫,嚎哭不已。桓谦叹息连声,沉声道:“好骨气。命人收敛他的尸身,厚葬于他。”午后未时末,燕子矶下游小岛上的守军得知胡彬已死的消息,纷纷开始逃离。下游数十艘大船也掉头往下游逃去。荆州水军兵马迅速进驻燕子矶各岛,将燕子矶区域水面全部控制。至此,最重要的姑塾江面水域争夺,以荆州水军的胜利而告终。这一看,司马休之的心凉了半截。司马允之伤势极重,全身鲜血淋漓,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头脸发髻里全是血污,已然气若游丝了。几名郎中到了之后,立刻开始检查伤势。最后查验的结果是,司马允之身上的那些伤口倒并没有什么,那是被荆棘刺条扯烂了衣服之后的皮肉伤,并不致命。脚上的骨折也不致命,肋骨断了两根也不足以致命。致命的伤口在头部,有多处重击伤痕,特别是后脑勺的一处,最为致命。随行将领和亲卫禀报了情形,郎中据此推断为司马允之摔断脚之后顺着山坡滚下去的时候,头部在山坡的石头上经过多次的撞击,导致了重伤。最后头部撞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是后脑勺撞了上去,导致了头骨的碎裂,这才是最致命的伤势。司马休之忙问:“可有活命的机会?”一名郎中摇头叹息道:“我等只能尽力而为了,一般这种伤势……最好是准备后事为好。但我等将竭尽全力。”一般郎中说这种竭尽全力的话,那便是没治了。司马休之心如刀割一般,扑倒在司马允之身旁大声嚎啕。“三哥,三哥。怎会如此?早知如此,便该我领军前往才是。可你又不肯。三哥,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我谯王一脉兄弟四人,大哥二哥已去,你可不能抛下我一人啊。”但司马允之已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了,他的伤势太重,神仙也难回天。熬到了辰时时分,郎中叹息着宣布抢救失败,司马允之气绝身亡。司马休之大悲,忙命人将消息送往京城,禀报司马道子,请求司马道子允许自己离开姑塾,护送司马允之的尸体回京治丧安葬。司马允之的死,只能说是自己作的。他看不清自己有多少本事,一场意外的胜利给了他信心,从而搞出了这出闹剧。但究其根本,还是司马道子用人不当的问题。司马道子掌权以来,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一群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徒,有真本事的没几个。一些大族子弟,虽然有些才能,但在掌军之事上,司马道子担心这些人不够忠诚,故而不肯重用他们。谯王一脉司马尚之司马恢之乃至司马允之几兄弟,都是身份上位,而非因才能得到重用。这表明,司马道子统治下的大晋已经不复往日荣光。当年王谢桓氏郗氏庾氏等大族犹在,虽然争斗甚剧,但起码不至于朝廷无人可用。大晋落日余晖,便只能用司马允之这样的人来独当一面,自然不可能有好结果。……荆州军的进攻没有因为司马允之的死去而停止。就在司马允之咽气之时,燕子矶上水军的战斗也在激烈的进行着。昨夜的大胜之后,燕子矶形势逆转。损失四千人之后,燕子矶的守军实力减半,而侧翼小岛上四千余人的兵马已经足够完成对中心燕脊岛的进攻。辰时时分,侧翼小岛上的兵马乘坐小船再一次对中心岛发起进攻。近四千兵马,乘坐两百余艘小船,同一时间发起了进攻。本来小船数量还不够,之前的进攻还需要来回倒腾两趟。昨晚朝廷水军冲滩之时,白白送来百余艘,这下让所有的攻岛兵马可以同时发起进攻了。中心岛上聚集了两千余人,那已经是胡彬在昨晚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