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这是对本王的不忠。你这个混账。想想当年的你,你不过是太原王氏的远房旁支,穷困潦倒。是谁重用了你,让你成为太原王氏的主人,让你从落魄之人成为权倾朝野之人?你便是这么报答我的?你是故意为之,居心险恶之极。”司马道子指着王绪的鼻子大骂。
王绪捂着额头,指尖渗出血来。他跪地求饶,连求恕罪,解释着此刻为何不能那么做的原因。换来的是司马道子更加肆意的辱骂。直到司马道子骂累了,并且王绪也表示自已会继续推动下一步的事情,完成司马道子的心愿之后,司马道子才挥手像是赶一条狗一样的将王绪赶出了府。离开王府回去的路上,王绪一边擦拭额头的鲜血,一边龇着牙冷笑着。不得不说司马道子是聪明敏感的,他看出来自已是故意为之。王绪当然是故意为之,倒不是为了司马道子着想,他这是为了自已着想。眼下的局面,虽然京城未破,司马遵率军的防守也似乎颇有建树。但是王绪知道,京城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城中所有人,无不对司马道子恨之入骨。他干的那些事,已经不光是得罪了所有的大族和官员,也让百姓们恨之入骨。前段时间,为了守城,他对大族官员们的逼迫和杀戮,纵容兵士对百姓的劫掠残害已经让他被所有人痛恨。眼下的京城,其实只需要一个火星便可点燃,便可将司马道子焚毁。司马道子自已不自知,王绪可是心中清清楚楚。或许司马道子自已也明白这一点,否则他为何如此急迫的想要得到他想要的。对王绪而言,他可不想陪着司马道子一起被烧成灰烬。虽然已经和司马道子深度捆绑,但是王绪终究还有退路。但如果自已遂了司马道子的意,助他夺位成功,那么自已便成了篡夺皇谋逆,谋害先帝的同谋。这样的大罪是不可饶恕的,是难以脱身的,是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原谅的。司马道子要自已帮他圆皇帝梦,自已是绝不会做的。故意装作不明白意图,以九锡之礼来糊弄司马道子,便是王绪的故意为之。他怎会让自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必须为自已留下后路。看着满手的鲜血,王绪反而笑的很开心。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自已也不必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司马遵固然守城有方,但他越是守的好,对自已而言便是越有机会。桓玄他们现在应该更渴望有契机破城吧。这种时候,自已才能将自已的价值最大化。也许,该到了为自已考虑的时候了。……中山东湖,太子别苑。夜已深,新月当空,薄云缥缈,四下里一片朦胧。花园之中夜风吹拂,花木沙沙作响,纷飞飘落如雨,洒落在廊檐石阶窗棱之上,噼啪有声。阿珠静坐在黑暗之中,神情恍惚。床上李泰在睡梦之中呢喃,而阿珠却睡意全无。数日以来,她一直便是如此,明明疲惫欲死,但却根本睡不着。她的脑海之中一直都充斥着自责后悔和悲伤。在母亲去世之后,她曾一度以为,这世上自已再无亲人,只有李徽。这当然很好。但是谁不渴望有家人亲眷在世?特别是看到其他人和亲人姐妹兄弟团聚之时,阿珠心中总是涌起淡淡的忧伤和羡慕之情。所以,在得知自已的身世,知道自已还有亲眷在世上之后,阿珠还是很高兴的。虽然造化弄人,自已竟然是慕容氏之女,两位兄长也是慕容氏的宗亲皇室,和夫君之间也多有龌龊和争斗。但是作为阿珠而言,还是希望夫君和慕容楷慕容绍他们能够和睦,自已也能够感到欣慰和快活。可是谁能想到,自已这份亲情之想,却成为了自已的镣铐和牢笼。兄长慕容楷的所作所为,打破了心中对亲情的所有美好的渴望,岂不令人痛心悲伤?更重要的是,自已害了泰儿,让泰儿跟自已被一起囚禁于此。自已当初是看得出夫君的犹豫的,但他为了让自已遂愿,还是没有阻拦自已。而现在这样的情形,又如何对得住他?阿珠甚至生过寻死之心。但她知道自已不能那么做。自已的死活不重要,但自已一死,岂不是让泰儿任人摆布。自已怎也要活着保护泰儿,不能这么一死了之。否则,自已就算死了,夫君也不会原谅自已。 阿珠从未以自已为慕容氏王女而喜悦,现在更是如此。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阿珠宁愿自已是个孤女,宁愿自已只是出身于陈留的那个穷苦人家孤儿,起码自已不必再接受这样残酷的煎熬,不必为有这样的兄长而感到痛恨,也不会有如今的自责和痛苦。窗外风声飒飒,窗棱上树影摇弋,发出笃笃之声,像是有人在叩打着长窗。阿珠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那叩击声变的有规则,并且窗棂之外,似乎有一个人影映照在上面时,阿珠才惊骇的张大了嘴巴。“什么人?什么人?”阿珠手忙脚乱扑到床边,俯身护住熟